不只是玲珑一人这样想。
刚刚从裁缝铺离去的洛少祎,心中也有这样的疑问。
宽敞温暖的马车车厢里,他软软地靠在软塌之上,穿着长袍的太医王如正替他清洗伤口,白色的绷带上染上了血红的颜色,王如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
“殿下实在是太胡闹了,才刚刚受了伤,伤口尚未结痂就又碰到了,幸亏伤口不在心肺之上,不然老臣如何向陛下交代?殿下先前刚刚大伤初愈,理应多爱惜自己一些。”
“好好好,都听老师的,少祎这一路多亏老师跟随,不然真是要丢了性命,回京以后一定向父王如实禀告,请父王赐予老师太医院正掌院之职。”
洛少祎靠在车中枕上,唇角噙着笑,低低说道。
王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责备的意味越发明显。
“老臣宁可不要那掌院之职,只求殿下多爱惜自己,多多保重自己,大凌未来的江山还需要殿下,如若不能保障身体安康,如何平定天下,又如何创一个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老师教导的是,少祎记下了。”
这已经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了,洛少祎慌忙坐直了身体,拱手答应。
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变得郑重而且稳妥。
王如替他整了整衣角,略一沉吟,又低声问道。
“这一次,可又是太子殿下的人吗?太子殿下做事也太莽撞了,先前借机追杀,而如今殿下刚出京城,他便派人跟踪,伺机刺杀,这是不打算给殿下一丝活路了!”
“这恐怕不是太子的人。”
洛少祎微微眯着眼睛,静静地门口被风频频吹起的暗黄色门帘,低声说道。
“先前我已经将太子府中家奴在青城胡作非为的证据秘密呈报给父皇,父皇很是恼怒,狠狠责骂了太子。父皇此次派我去景州,我才刚走没几天就出了事,如果你是父皇,你会怀疑谁?”
“殿下的意思是”
王如迟疑着,而后却又皱眉道。
“可是圣上派殿下去景州乃是为了调查贩卖私盐一事,据我所知,景州管理官盐的太守正是与太子来往密切的张青,太子保不准是害怕张青暴露,所以对殿下下手。”
“不会是他。老师,大哥那点手段你我还不清楚吗?他向来只会欺软怕硬,先前我不受父皇待见,他才故意欺凌,在青城派人对我截杀,可是他受了父皇责骂,一时半会不敢放肆,况且,贩私盐这事情,未必就和张青有关系。”
洛少祎略略蹙眉,狭长的凤眼中透出精明的光,徐徐说道。
“老师向来了解我的,我不怕这明面上的明火执仗,唯独担忧那暗处的刀光剑影,只怕,是有另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加入了这场争斗了。”
“另外一个人?”
王如愣住了,而后迅速反应过来,讶然抬起头来,失声叫道。
“殿下说的莫非是,七皇子”
“老师猜的不错。”
洛少祎微微一笑,眸子里竟有一瞬间的失神和愣怔。
王如挺直了腰身,兀自震惊不已,难掩脸上惊愕,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可是七皇子和殿下从小便吃住在一起,素来最是要好,就连七皇子的骑射之术也是殿下亲手所授,当年若不是殿下为他求情,圣上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为何他今日能对殿下下如此狠手,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老师所言极是,我又何尝不惊愕,老七是我唯一一个不曾设防的人,可是,偏偏是他”
窗外寒风凛凛,车内虽设有碳炉生暖,可洛少祎依然觉得手心冰凉,遂将手缩入袖口,苦笑连连。
七皇子洛青奇乃是惠妃娘娘的独子,惠妃是母妃昔日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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