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积不多,是力农者少故也。”
——完颜雍
八白石村也不是一贯如此,三十年前还有三千亩以上的耕地,不少都是养熟了的肥田,可惜承安年间,礼部尚书贾铉挂金鱼符、行省于济南,在山东进行括地,八百石村的良田上千亩直接就划归给了押剌百户。
当然喽,阳谷县的说法可不是抢,据说县令县丞带着一帮孔目翻了好多典籍,说八白石村原本叫做刺史务,是唐代的官地,既然是唐代的官地,在咱们大金当然也要是官地。所以这次行动不是抢地,而是理清土地所有关系,保护国有土地不流失,促进土地流转,农民脱贫致富。
枷了为首几个人之后,县里的公使表示:“本来应该把你们八白石村连根拔起,看在尔等都是朝廷良民的份上,你们这3000亩地全部化为官地,一千亩交给押剌百户耕种,剩下2000亩由你们自己请射。”
官地请射,是金代常见的土地关系,金寨的耕地分为农民所有和官府所有,农民所有的土地自己耕种或者租佃他人,上交的赋税称之为税,额度较轻;而官府所有的土地由官奴婢耕种或者租给农民,农民们上交的赋税称之为租,负担比较重。
一般情况下,官地优先租给那些连续租种官地的人,银行家管别人的钱管久了,总以为那些钱是自己的,有些人种公家的地种久了,也以为官家的地是自己的。部分地方土豪勾结官府,将官地据为己有,造成国家收入下降,资产流失。而金廷则以此为口实,进行大规模的括地,名义上是打击官地流失,实际上是进一步的压榨。
在括地过程中,那些确实具有关闭的土豪勾结官府,自然平安着陆,所有的代价都转移到了八白石村这样的小村庄和贫民身上,他们身上带着憎恶的怒火。
清晨,路哲走出屋子,轻轻合上了小小柴扉,趁着冬季农闲,得赶紧打些柴火,昨天他就和几个同伴约好了。
“路兄弟起得好早。”路哲收拾好了上山的行装,隔壁邻居也推开了门,这也是一个莫约20岁上下的年轻人,原名李济,新皇完颜永济登基之后找个先生改名,唤作李泽,但是路哲等几个朋友一时还改不过口,经常又叫他李济。
“屋子又漏风了,半夜睡觉冷的慌,睡不着。”路铎轻轻跺了两下脚,感觉肚子里面像是装了一个铁块,又冷又硬又难受,想吃一点热的东西。
“妈妈的,天天砍柴,自己没柴火烧。”李泽愤愤的嘟囔着,他原本家里有近二十亩地,也算是个小康之家,但现在只剩下了五亩官地,父母也都去了,只是孤身一人。村子里的人属他脾气最火爆,摸不着就要举手打人。因为昨天打来的柴文太公庄上少结了钱,又和庄客们打了一架,现在脸上还有淤痕。
路哲、李泽,并上另外三四个伙伴,一群人准备结伴上山去,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大家惊讶地看到,三个穿着全新黑衣的人,手里都握着长枪,向村中而来。
“郎君,文家怎么走?”为首的那个人很客气的跟李泽打招呼。
文家是村里极少数没有在括地中遭遇损失的人家,也是全村有名的富户,家里养着马,文老太公还有妾媵服侍。
“村里最阔气的宅子,你一看就知道了。”听说是去文太公庄上,李泽硬生生的别过脸不回答,其他人还在疑惑的时候,路哲已经抢先回答了,那名黑衣人微笑着对路哲拱拱手,三个人就进了村。
“真奇怪呀,这些人是什么人啊?”
“是押剌百户的人,我听说他们现在改穿黑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感到有些奇怪。
“管他呢,咱们去砍柴吧。”路哲摇摇头,几个人正要走,突然墙边冒出一句女声:“泽郎君,你的早饭。”
几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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