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含糊道,因为咬到了舌头和下巴的酸痛而吐字不清,“我没想没认出来是您”
站在他面前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了一点微笑。现在没有兜帽的阴影遮掩了,那个微笑的弧度于是被旁边路灯的光照得格外清晰,寸头看在眼中,浑身都抖了起来。这是根深蒂固c已经成为本能的恐惧。他不能忍受气氛陷入寂静,勉强继续出声:“我我们几个都以为晟哥你搬去别的城市了老板他”
“没走过,换了个地方待着而已。”段晟口吻轻松,如同和许久不见的朋友闲聊,“怎么,传闻不是我打死了人,逃跑或者进去了吗?什么时候变成只是搬家了?”
就他妈在我刚才认出你的时候!寸头心里骂娘,脸上笑得像哭,“那那都是几个没见识的小子瞎说的是那时候晟哥你你”
“别磕巴了,听着累。”段晟说,“这套唬人的流程,你不是最熟的么?装模作样打上几分钟,一方倒下装死,一方举手欢呼,观众发疯,庄家收钱——”他朝寸头漫不经心地走近了一步,寸头简直要哆嗦着给他跪下了。捂过鼻子后手上沾到的血迹,让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天沿着拳台边缘低落下来的鲜红,和平日里场面越血腥便越是兴奋的围观者们的突然沉寂。他也还记得面前这个当时还只能称之为青年——或许是少年?——的人那双无动于衷的眼睛,他从未见过还有别人的眼睛会那么漆黑c那么深,仿佛皮囊底下裹着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那时他还只是个站在桌边帮忙收钱记账的小喽啰,浑浑噩噩地散场出去,才发觉自己裤子湿了。
“只是呢那帮人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的老师,所以我下手稍微狠了点。”段晟的语气听起来居然还挺温和,“后来我跟着老师出去,改了名字——嗯,改了姓。头发也没再染了。”他抬起手,寸头整个人一抖,但他只是摸了下自己的发尾,“再后来老师走了,我接手了拳馆正规的c没有地下赛的那种。从你们那边离开后,我就很少和外来的人打了,你没听说过也不出奇。”
“你变化也挺大的啊?刚看到时差点没认出来。说实话,突然见你冒出来,我还挺惊讶的。”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全部的笑容就从他脸上消失了。寸头真想让那些说“魔鬼笑起来最可怕”的家伙过来体会体会,一个不笑的魔鬼站在面前时是什么感受
“我想知道的是”段晟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你要找的人是谁?我,还是他?”
寸头犹豫了一秒钟。他发誓——真的只有一秒钟,可能只有半秒?然后他就又在地上了,肩膀抽痛,脑袋塞在车轮前面。感觉到车子开始移动c往他的脑袋上压过来的时候,寸头真情实感地惨叫起来,再然后他就什么都说了——有关姓周那小子的,左念的,梁先生的,甚至是基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其他人和事的直到段晟收回撑在车窗上的手c挪开踩着他脖子的脚,又轻踢了他一下,他才敢闭上嘴巴,手脚并用地从车轮前面退了回来。
段晟连声“哦”都不给他,看不出对听到的满不满意,神情倒不像之前那样紧绷了。寸头吸着鼻涕,缓过神后不由觉得自己这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实在太像个孬种。加上他到现在胳膊腿一条都没断,又想到段晟和那个左念在一起时的状态好像,与以前相比其实已经温和多了?于是他也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点勇气,一边颤巍巍地爬起身来,一边说:“晟哥,你也听我一句梁先生有权有势有钱,看上什么从来都是能到手的,你毕竟只有一个人而且也得顾忌着c顾忌着”
段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将他后面半是提醒c半是威胁的话都堵了回去。“是这样吗?那你得更辛苦一点了啊。”他伸手过去,在寸头僵硬的肩膀上仿佛很亲切地拍了拍,“毕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又很不幸没能把我彻底弄死,到时候我报复不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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