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 越看越像。
不是他先入为主,是眼前这个‘得意’, 抛去样貌不谈,单看神态,动作, 语气,脸说话的尾音都无一不像那个人。
那个得意心心念念的, 她的师姐。
总的来说,对于萧尽欢,颜煜宣是从骨子里害怕的, 这种害怕来源于少年时的一次的偶遇所带来的不可磨灭的噩梦。
彼时他还在迎客来做跑堂小二, 仗着嘴皮子利实, 能吃苦,人又机灵,很得掌柜的喜欢, 知道他缺钱,就尽量安排他一些能挣小费的伙计,比如一些大户人家办宴席, 但或从迎客来订餐的, 几乎都让他参与。
有一回,城东的大户人家王家儿子娶妻,娶的是成北沈员外家的女儿, 说来也是缘分, 两人素来喜爱迎客来的菜品, 但是迎客来常常人满为患,有时候往往需要新来的客人找个人少的桌子拼桌,这王家少爷与沈家小姐,就是在迎客来拼桌子的时候认识的,一来二去,便暗生了情愫,临到成亲,为了纪念两人相遇,于是特地放着自家厨子不管,订了迎客来的酒宴,要求送餐上门。
颜煜宣提着俩食盒,跟在送餐队伍的最末尾,摇摇晃晃的就过去了。
这送餐是他们,宴席完毕取食盒的也是他们。
颜煜宣送完餐盒,腰间揣着作为小费的几两碎银子,琢磨着晚些等宴席结束就去取。
去的时候食盒里装着饭食,怕撒了,自然是几个人手提过去的,回来时候,就只需要推个车,将盘子木盒一齐载回来便是了。
掌柜的把这个伙计交给他,说等回来给他加班费。
颜煜宣不想第二天早起,于是准备当天晚上等宴席结束就去取。
但是他睡过头了。
醒过来还是被噩梦吓醒的,一下弹坐起来,眼中一片清明,毫无睡意,看看外面,已经是月上梢头,约摸三更已过。
颜煜宣估摸着,王家少爷成亲,下人应该还在忙活,反正睡也睡不着,干脆一骨碌爬起来,披星戴月的赶去王家。
如果重来一次,颜煜宣发誓,他宁可睁着眼睛到天亮,也不要出这个门。
王家在城东,沿着中央街走到头,门口最大的那个就是,门边立着两尊威武雄壮的石狮子,银白的夜色下,微风拂起笼着红纱的灯笼,晃晃悠悠的,映的石狮子的影子也恍恍惚惚,面容狰狞了起来。
像守墓的镇墓兽。
颜煜宣披着一件稍厚的袄,站在王府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前,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吸吸鼻子,又抬头看了大门一眼,大门里面安安静静的,连个虫鸣也没有,蓦地,他打了个寒颤。
不太对。
恰巧又一阵风吹过来,这次的风不像之前那么和煦,颜煜宣吸吸鼻子,从里面嗅到了些夹杂着铜锈的腥味,就跟迎客来的厨子做饭的时候,切生肉的菜刀一个味儿。
他皱皱眉,心道:难道是迎客来的饭不够吃,他们又爬起来做宵夜?
那我这么进去,撞破个正着,他们会不会很尴尬?
这么想着,颜煜宣走到墙边,比了比墙的高度,撸起袖子,纵身一跃,两只手就扒在了墙头上。
等他上去了,看清里面的的画面时,险些一头栽下去。
那可真是毕生难忘的画面,若是做个比喻,那大概也只有人间地狱一个词了。
白天时还喜气洋洋,充满活力的王家,此时遍地布满了断肢残骸,东西也碎了一地,象征吉祥喜庆的大红色帷布,已经变得湿哒哒的,皱成一团,有红色的液体不断滴落下来,倒是让人有些分不清到底那布原来就是红的,还是被血染红的。
王家的儿子与刚过们的儿媳妇,大红喜服都未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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