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 西蕃各境会举行两次大的祭天仪式, 在这种较大的仪式上, 活祭品是不可或缺的材料。
满月的女婴c六岁的稚童c二八年华的少女, 都是符合条件的祭品。
西蕃最多的就是奴隶,所以以身祭天这种事, 贵族们只需列出标准和人数, 让底下的人从奴隶堆里挑几个合格的出来, 便算是对天尽了一份心意。
想来, 贵族们一定忘了, 他们用来献祭给上天的, 是他们口中连牲畜都不如的奴隶。
又或者他们没忘, 只是故意装不知道, 只在私下里以聊表心意为由安慰自己, 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在来年, 再选出一些奴隶做祭品。
人对涉及生死的事尤为敏感,所以奴隶不可能不知道活祭品的事。
除非她不是
可哪家的贵族小姐, 会换上一身奴隶的衣服, 特意跑来给他送吃的呢?
于是他转念一想, 或许她是个颇受主人喜欢的通房女奴, 就和霍努少爷身边的那些女奴一样,自领回府开始好吃好喝的养着, 一到年纪就能去贴身侍奉主人, 加上她生得好看, 所以偶尔得些贵重的赏赐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心底莫名蹿起一股恼意,将活祭品的事仔仔细细的说给她听。
她听完之后,吓得脸色惨白,连一句顺畅的话都说不出了。
“取取取下活人肋/骨和整张皮做做祭品”
他将银壶里的水一饮而尽,冷声道:“还有更恐怖的东西,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
话音未落,她赫然跑出了帐篷。
若不是她,他昨日便会冻死在牧场上,烧光了草料这样大的事,他却没挨一顿打,或许也是她帮着说情的缘故,她还拿了吃的过来看他
他不该这样吓唬她的
他懊悔莫及,想着她将银壶落在了此处,必会再回来取,于是他紧抱着银壶蹲在帐篷外,直到第二日清晨,也没等到她出现。
她一定不会再来了
他等了一夜,冻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身边多了一口袋粮食,上头还放了一张短笺。
“不知你爱吃什么,所以给你送了半袋粮食过来。”
他是霍努少爷的陪读家奴,因霍努少爷在读书方面没什么天赋,所以这五年间,那些本该是霍努少爷学的东西,全都让他给代劳了。
但他对认字一事并无什么兴趣,而且自从两年前,霍努土司当着他的面训斥霍努少爷,说他连个奴隶都不如后,识字就成了他人生中新的灾难。
只要霍努土司不在府中,那位少爷就会变着法的欺负他,说是只要留他一口气,怎么欺负都不算过分。
直至此时,能清楚看懂她写了什么,他才觉出识字的好来,若不是他识字的话,也不会知道这袋粮食就是她送的。
将那袋粮食搬回帐篷后,他隐隐觉得不对。
他是因身上有一半唐国血统的缘故,才会被霍努土司安排做了陪读家奴的,可她一个普通的通房女奴怎么可能识字呢?而且他跟她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她又是如何知道他识字的?
除非她周围都是识字的人,她下意识的觉得他和那些人一样识字
如此说来她不是通房女奴了
难怪她不知道活祭品的事
可她究竟是什么人
心里装的疑惑越来越重,他一夜未未眠,天快亮时,他起身走出帐篷,在昨天看到粮食的地方蹲下身等着她。
没过多久,她果然来了。
换了一身素白长袍的她,用斗篷掩着脸,小心翼翼在他帐篷外放下一袋吃食。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只过分白皙的手却扣住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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