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垂,于天际留下了一片泥金般的回光。
崇北坊沈炼家。
古旧的庭院里,一只小猫正弓腰缩背地站在一棵老态龙钟的榆钱树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屋内。
这一幕,恰巧被下值回家的沈炼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走进房间,发现居然有人正坐在自己家中的榻上饮酒。
裴伦见沈炼回家,道:“沈兄,不告而入,还请见谅!”
“原来是你!”
“正是裴某!呵呵。”裴伦接着道:”沈兄,裴某等你等得好苦啊!”
“不知裴大人来我家中干什么?”
裴伦道:“案子有进展了,而且有一件事,特来询问下沈兄。”
“哦?”
“郭真公公的案子,兄弟以为有趣儿得很。”见沈炼并不搭话,而是盯着自己,裴伦只好继续道:“郭真去金陵楼,是去赴约。给郭真驾车的小内官儿说,当时有个俊俏少年在等郭真。”
“也就是说,郭真死在酒肆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设局杀他。”
说到这里,烟瘾犯了,裴伦打开烟袋,揪了缕烟丝,放入斗中,点燃后吸了一口,然后才接着说道:“哦,对了!裴某还在郭真家里找到了这个。”
裴伦从腰带间摸出了张纸条,递给沈炼。沈炼打开一看,见纸条上留的是“明时坊金陵楼专候公公”一行字,落款则是“北斋先生”,字后边还盖了个鲜红的印章。
沈炼递还纸条,疑惑地问道:“北斋?”
“错不了。”裴伦拿回证据,开口道:“那少年就是北斋先生!看来郭真和凌云凯的命案,北斋是关键啊!”
“兄弟这回调查北斋的画作,还真查着尖儿货了。”裴伦笑着道:“永安寺的净海和尚,沈兄你认识吧?”
沈炼身体一紧,而后很快放松,开口道:“认识。”
裴伦继续道:“哦?这和尚说,沈兄收了不少北斋的画作啊?”
沈炼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着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问到:“净海人在哪?”
“呵,押在诏狱里。”裴伦吐了口烟,淡淡道:“死活就是兄弟一句话。沈兄你只要说一句,这和尚乃是诬陷,我就替你料理了他。”
说到这儿,裴伦放下烟杆,压低声音又继续讲:“要是想救他,便交出北斋的画作。”
沈炼知道裴伦在套自己话,想也不想,径直答道:“我没有北斋的画。”
“呵呵,沈兄嘴真硬。”裴伦摇头失笑,略带轻蔑的开口:“那和尚说你们是朋友,看来这'朋友'二字,在沈兄这儿是一文不值。”
说罢,起身离开。
等裴伦走到大门旁,快出了院子,沈炼终于忍不住怒火“哼”了一声,冲出了屋。
“裴伦!”沈炼来到裴伦身后,道:“你想构陷我和北斋是同谋?”
裴伦停下,缓缓回过身,笑着说:“嘿,这是什么话,兄弟的前程就在这两件案子上,能不尽心吗?”
“再说了,这是不是构陷,你心里不清楚么?”说罢,裴伦将凌云凯的无常簿扔到沈炼身上,而后弹开落到了地面。
做完这些之后,裴伦才开了门,而后大摇大摆的走远。
沈炼心中愤怒,想着这完全是污蔑。他捡起无常簿,打开来翻了翻,翻到最后一页,上边赫然写的是——今日陆大人发布任务,命我找到并除掉逆党北斋,而百户沈炼却无故跟来,疑是心中有鬼。
这句话,再加上曾收藏过北斋的画作,也怪不得南司裴伦会怀疑自己。
沈炼无奈苦笑,这纯粹是巧合,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入夜,左千户陆文昭家,内院。
“你是说,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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