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西南方,戎狼国首都,炀王府。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室内,长长的梨花木案桌上,香薰炉内正冒着袅袅烟气,整个房内充满淡淡的香味。墙上挂着雨后荷花图,一旁的多宝阁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玉器古玩;墙角还放着一架洞天仙籁琴,而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手织地毯。
这是炀王妃的房间,这位来自中原的王妃,始终保持着中原人士的生活习惯。
“王妃,该喝药了。”侍女送上一碗黑黢黢的苦药。
窗边坐榻上斜卧着的王妃,一身散花水雾长裙,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只蓝宝石祥云纹手镯,腰系孔雀纹束腰,正手持一册书卷,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闻见侍女手中的药味,口中已泛起一股苦涩,她皱着眉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侍女马上递了一颗蜜饯塞入她口中,好不容易才压下嘴里的苦味。
“世子呢?”王妃问道。
“世子……下了学便被王爷叫去书房了。”侍女恭敬答道。
“嗯。”王妃淡淡道,收起手中书卷,下了榻,走到精致的雕花梳妆台前坐下。侍女很有眼色地上前为她拆下有些凌乱的发髻,取来梳子,仔细梳理起来。
手中柔顺亮丽的乌发泛着黑色光芒,这精心护养过的发丝,触手如丝绸般顺滑。
突然,侍女手一顿。
“怎么了?”王妃微微侧首。
“……没什么。”
“是不是有白发了?”王妃叹了口气,“没事,继续梳吧。”
侍女闻言,认认真真重新梳理起来。绾好发髻,告了退,合上房门。
独留在室内的王妃,打开面前的妆奁,取出一支碧玉金步摇,上头的颜色略有些发暗,想来已有些年月了。她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将步摇插入一边的发髻。
看着镜中已不再年轻的自己,虽然精心保养过的面色仍然红润,却掩饰不住眼角的几丝鱼尾纹。她轻轻抿嘴,右颊的酒窝若隐若现。视线停留在发髻中的金步摇上,想起了送她这支步摇的那个男子。
这些年……他,过得好吗?可还,怨恨着自己?
自己当年对不起他啊,世上怎会有自己这样的女子,将真心待自己的男子一片真心狠狠践踏,还险些害了他的性命……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寒哥哥,居然是戎狼国的三王子。数十年前的战乱中,他的奶娘和侍卫护着他逃窜,却在途中走散,而他也确实高烧后失去记忆,阴差阳错被她哥哥捡回了家。之后他长大成人,也一直不知自己身世,直到那次他前往西域采购,被戎狼潜伏在西域的奸细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对方找来巫师恢复了他的记忆,从那天起,他便不再是她的寒哥哥,而是戎狼国主的第三子,被封为炀王。
之后传言他死于马贼之手,分明也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事实上他回到了戎狼国,几年后又返回中原,他打听到她居然嫁给了浔阳侯,于是计上心头。对戎狼国来说,浔阳侯父子就是他们的噩梦,尤其是姜濯,戎狼人对他恨得牙痒痒,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与她重逢后,他用计逼得姜濯不得不放走她,甚至那一番打斗,他故意激得姜濯动了真气,引发体内剧毒,这一切,都是她心目中的寒哥哥,戎狼的炀王爷设计的!
而她莫昔妤,就是他的帮凶!她忘不了,炀王一路将她骗回戎狼后,她察觉不对劲,他才得意洋洋告诉她,感谢她帮了自己大忙。
他说,还记得重逢那天,他好心送她的那包宁心安神茶吗?茶叶事先已用戎狼国特有的毒.药浸泡过,因他给她服了解药,故而她无事;而这毒几乎无解,越是武艺高强之人,一动真气便会迅速渗入五脏六腑,将全身血液化为剧毒。然而,毒性虽烈,毒发后却不会马上身亡,而是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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