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窗撑起,凉风带着雪花涌入,又在满室温暖的水雾中化作虚无。
“和了!”五师兄玄朔将手中的骨牌一亮。
三师兄玄奇大声嚷嚷道:“玄朔你手气也太好了!莫不是师父教了你千门之术?”
玄朔却手持蘸满墨的软毫,毫不客气地在玩骨牌的其他三人脸上各画了一只小乌龟。
秦水墨脸上顶着八只乌龟,一边洗牌,一边囔囔:“人家是女孩子嘛,怎么能画的这么丑!”
四师兄玄玉不禁一笑,摇摇头道:“我们水墨师妹终于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了,这些年赢我们私房钱的时候可没手软啊!”
秦水墨却道:“我那是替你们保管,省的你们将来娶嫂嫂的时候拿不出彩礼!”
二师兄玄怀手里拿抱着个白瓷瓶子从外进来,听得水墨这话笑道:“那本是我们送你的嫁妆!咱岭南画馆可要风风观光地嫁你出去!”
秦水墨面上一红,正待说话。
一旁伺弄炭火的大师兄玄机却道:“绿蚁新酒已好,红泥火炉正旺。你们小孩子家赶快去请师父!”
玩牌的四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齐齐冲后院喊道:“师父!徒弟恭请您老人家吃饭啦——”
玄机摇摇头,无奈道:“还是这般没规矩。”
门外却有一人,年约五旬,须发花白,手持拐杖佝偻着腰大笑而入,“想死我的乖徒弟们了,老头子来了!”。来的正是岭南画馆的馆主丹辰子。
“师父!”秦水墨箭步上前,抱住来人,扬起小脸道:“您年轻英武,俊朗飘逸,可是这天屿山中第一帅哥!徒弟给您请安!”
丹辰子伸手拍拍秦水墨的头,笑道:“嗯,我老头子还就爱听你这女娃娃的假话!喏——”
丹辰子手中托着七个红包,将最上面的最厚的一个递给秦水墨。
秦水墨连忙跪下磕个头接了。
天屿山中众师兄弟每年最隆重的节日便是冬至,大家会一起守夜吃团圆饭。丹辰子也会依年例给徒弟们压岁钱。
二师兄玄怀囔囔道:“师父老偏心了!年年给师妹的都是最大的!”
秦水墨冲玄怀扬扬手中的红包,叫道:“这都是师妹我攒给未来嫂嫂们的见面礼,二师兄努力娶个姑娘过门哦!”
玄怀叫道:“那也得大师兄先做个榜样啊!”
大师兄玄机却向秦水墨一瞥,又看一眼玄怀,正色道:“休得胡说!”
众人知道大师兄向来性子沉静,不苟言笑,便也做个鬼脸,不再取笑。
丹辰子哈哈笑道:“你们几个皮猴子,啥时候给我生几个小猴子,我老头子死也瞑目喽!”
秦水墨伸手捂住丹辰子的嘴,嗔怪道:“师父!您长命百岁,年年康健,水墨每年都要压岁钱呢!”
丹辰子捋一捋花白的胡子,笑道:“好——好——我老头子啊,一定活到一百岁!”
众人在大师兄玄机的带领下,依次向师父磕了头,领了压岁钱。
水墨四处打量一圈,问道“丹青去哪去了?怎么这会子都没见?”
玄机望望门外道:“来了!”
众人望去,漫天轻柔的雪花中,一白衣少年手捧红梅,翩翩而来。
丹辰子笑道:“果然天地造化,这一抹一笔,玉人红梅,纵是你等也难画神韵之万一。”
丹青进得屋内,将红梅插入先前二师兄玄怀搬来的白瓷瓶中,满室淡淡梅香,令人心旷神怡。
秦水墨上前将丹青肩头的雪花拍落。
二师兄玄怀又叫道:“早知道我便去摘梅花,辛辛苦苦搬了半天花瓶,也没人给我捏个肩膀啥的!”
秦水墨便转到玄怀面前,伸手重重捏上肩膀。玄怀龇牙咧嘴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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