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看似神情专注,却并不似往常一般讲究火候,烛光下,他清隽精致的脸庞显得异常安静柔和,低垂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圈阴影,骨节修长的双手一手捏起杯盖,一手默默的提起红泥壶往茶杯里注水,水线高而匀细,杯中的茶芽迅速翻滚分散,如高山清溪飞溅入深潭,在潭底激起阵阵细碎浪花,室内一阵茶香氤氲。
眼见嫩绿的茶芽已经泛黄,鸣涧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开口道:“主子可是不放心表少爷?”
主子喜茶,对茶叶珍而重之,每次沏茶都认真无比,冲茶分茶的过程慎重得像是对待某种仪式,像今日这般看起来专注,实则已经不知神游何方草草了事的状态实在少有。
姜衍抬眸看了他一眼,“粟米留在京中,我并不太担心。”说着,又搁下茶杯起身望向窗外,简洁利落的白色衣袍如堆沙般细细缀下,窗外月光皎洁,虽是细细的一弯月牙,却冷霜莹白光华洒满大地。
“那主子?”鸣涧不解,既然并非如此,那主子何以分心?
黑河郡的郡守与宁王殿下有些交情,姜泽若是真的下旨,主子离京前宁王殿下必然会有所表示,此行也就是走个过场,身边又有鸣雨几人跟随,主子自己身手也极好,就更没什么可有心的了。
姜衍背对着鸣涧摆摆手,淡声道:“无事,你先下去。”
鸣涧见姜衍没有多说的意思,又深知他素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性子,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翌日,蔚蓝在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中醒来,打眼在室内看了一圈,晨光微熹,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眼前石头筑墙木为横梁茅草盖顶的房子清晰而又陌生,屋内陈设简陋,除身下躺着的土炕,只有一张没有上过漆的木桌和两张矮凳。
蔚蓝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不禁心下莞尔,自己这心是越来越大了,昨夜就这样睡在土匪窝里,竟是一点也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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嚒嚒嚒,好像放假了,端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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