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更加沉重和忧伤,“我觉得,自从发生了那次恶棍刺杀元首的卑鄙的叛变事件之后,您在一定程度上对我表现出了不信任。我能够理解您,请不要介意,我不生您的气。加入我是您,我也会这样做……”
“您对一切都能正确地理解,我很高兴,上校。不过,我并没有要伤害您军官尊严的意思。”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坐到您的办公室里了。”
“如此说来,刺杀事件之后的那天夜里我同您的谈话很使您难过了,是吗?”
“是的。”
“忘掉那件事吧。”
“这是您个人对我的好意还是总部对我的指示?”
“对于您,哪一种更为重要?”
“两者同样重要。”
“喏,这样的话,那您就认为这是对您的双重信任:既是总部的,也是我个人的。”
“这么说,您是拒绝我的建议了?”
“什么建议?”
“关于我放弃与俄国女侦察员打jiāo道的建议。”
盖世太保长官站起身说:“上校,我没有听见这个建议。”
贝格根据盖世太保长官和诺伊布特将军的意见将假电报稿定下来之后,便和施瓦尔布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散步。他们一边在沙石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一边东一句西一句漫无边际的闲扯。
“怎么才能可靠地把她从这里送出去呢?”贝格心想,“大门有士兵把守。通往树林的小便门有冲锋qiāng手把守。她又不能从墙上翻过去,更何况,她会立时被击毙。”
“要下大雨了,”施瓦尔布说,“真闷。”
“天空晴朗,”贝格回答说,“雨也可能从别的地方绕过去。”
“我喜欢大暴雨。象是净化心灵。”施瓦尔布说。
“冒出个诗人来,”贝格暗自思忖着,“那个小绿亭子是干什么用的?是茅厕?”
“无论怎么说,山是很美的,”施瓦尔布又说,“我永远也欣赏不够。”
“小宅院里只有一个卫生间,这一点我怎么忘记了?一切都妙极了──简单而又明显。她可以利用茅厕逃走。茅厕就盖在墙根。得用钳子拔掉几根钉子。怎么才能让她到那儿去呢?这个人可是来负责警备的……这样……命令不能由我来下。”
“看来,不管怎么说,”阿尼娅回答着自己,她感到自己的脚趾都冻僵了,“看来,不管怎么说,在我的同意中还是有拯救自己的意思。我不相信他,连千万分之一也不相信。这意味着什么呢?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要拒绝他──让他们qiāng毙我好了。若是他们真的想同我们建立联系呢?那我这样做就不可饶恕了。如果是我错了。如果他是一个同所有德国人一样的普通德国人,而我却为他工作,那我自己也不能饶恕自己。他们会耻笑我,然后象仍掉一只再也无用的小狗似的抛弃我。不,不,还是让他们qiāng毙我吧。就这样。我决不为他们做事。”
贝格问:“告诉我,施瓦尔布,安装侦听设备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哪个房间都能安装。”
“不,我是问设备已经安装在哪个房间了。我要同那个俄国女人谈话,您可以听听。不是我自信,您应该听听我们谈话的方式,以便我离开后,您一个人同她一起工作时也能以不同的面目出现。”
“我现在就给克拉科夫打电话,让他们把我们的技师派来。”
“好吧。”
“傍晚就能安装上了。”
“也许装在她的房间里比较合适。”
“我看不合适:墙壁光溜溜的,而且太厚,又是半地下室,床底下又藏不住──她会发现的,贱货。应该装在高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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