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了一个爱国主义小组的三个年轻大学生来见面,这三个学生曾在我们那里收听记录过苏联情报局的战报。就是说,我现在不把他打死,明天我们的三个年轻人就会被吊死在刑讯室里。可怕的是,我当时连想也没想到那些已经被他出卖了的人。我考虑的是,他明天会出卖谁,但我看见了他妻子……当我和他走出来后,他跪倒在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一个劲地反复说:‘我有廖列奇卡,廖列奇卡会变成无依无靠的人,为了廖列奇卡,饶了我吧,我今后替你们干……廖列奇卡是无罪的,她丈夫是个懦夫……’后来,我一连三夜没睡着觉,他那张面孔老是出现在我眼前。”
“你喜欢上她了,”科利亚低声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旋风。”
“你还没有孩子,这一点你是不会懂的。算了,让我们来考虑考虑施蒂利茨吧。谢多伊的人证实,他是一个重要人物。”
“看来,应当把这个党卫军分子要么打死,要么劫持出来。绝不能把这种人放过。”
“不错,可是,劫持与干掉,这有很大差别。你对法兰西饭店熟悉吗?”
“熟悉。”
“非军人能够进去吗?”
“我能进去。”
“别吹牛,少夸口……”
“我能进去,”科利亚执拗地道,“为这样的事我一定能进去。”
“那你就监视他一天。,还有,谢多伊跟监狱有关系。”
“需要钱吗?”
“是的,钱可能用得着。”
“我们会搞到的。”
“就谈到这里吧。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当面跟你谈谈。你跟军需官库尔特和战斗队有联系,再加上谢多伊的联络队。如果你倒下了──我们的整个行动就会失败。波格丹诺夫应当去组织一次抢劫,如果确实需要的话。”
“他一个人吗?”
“不是一个人……你要从你的战斗队中抽出三个人跟他一起干。应当以银行或商店为目标。假如我们去抢劫一个仓库或yào店──我们有可能暴露。军需官有什么新消息吗?”
“他提供了一些枯燥的情报──没有任何bàozhàxìng消息。顺便说说,他要调到布拉格去了……”
“什么时候?”
“确切时间我不知道。”
“这没什么。他在这里对我们还有用。”
“叫斯捷潘来吗?”
“好吧。”
科利亚来到外屋。斯捷潘坐在门后,紧张地倾听着令人惊慌的夜晚的沉寂。一条狗间或汪汪地吠叫几声,使人感到一阵恐惧和郁闷,然后又是沉寂,占领区特有的沉寂。这时,每一分钟都可能出现qiāng击、惨叫或死亡。
偶然与必然
谢多伊有一个兄弟战前住在华沙。他是华沙著名的精神病医生。他有个女儿叫玛丽娅。她父亲一九三九年逝世后,她便迁居到了克拉科夫。起初,她住在谢多伊家里,而当谢多伊转入地下后,她便自己租了一间房子──去世的父亲留下一套金币和几幅中世纪版画珍品,可以靠这些维持生活。玛丽亚在大学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希特勒分子关闭了大学以后──按照他们的计划,波兰只能开设小学──她就在铁路枢纽站当了一名翻译。她在这里结识了工程师伊格纳齐·多姆布罗夫斯基。伊格纳齐·多姆布罗夫斯基的妹妹伊莲娜姿色迷人,十分可爱。她在街上走路都有困难,因为所有的人,尤其是德国人,都回头看她。正是这样,有一次她下班回来(她当上了护士),瓦茨拉夫·施米特──根据母系,他是斯洛伐克人,根据父系,他是德国人,职务是副监狱长──在街上跟她认识了。
他追了伊莲娜两年──终日神魂颠倒,唉声叹气,人也憔悴了。施米特的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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