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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重洋,进出内外口岸,那些经过的关口,难道都不来盘查你的么?”秋女士道:“那些卫身的家伙,有什么要紧?外国的文明法律上边,都许人可以自由携带的,没有什么犯禁的道理。不要说小小的一把倭刀,就是七响九响的手qiāng,也可以带得,这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越女士又道:“ 在国外呢,那倒本来不怕什么。所怕的是我们中国内地的关卡,倘被他们看见了,恐怕就要把贤妹当作革命党了□!”

    秋女士笑道:“姊姊,怎么你近来的胆子竟如鼷鼠一般的小了!凡事总要讲个实在,不能无凭无证,就把人诬作革命党的。我脑筋里虽也有个革命宗旨,但是我的家庭革命,和他们的种族革命、政治革命是冰炭不相投的。我在东洋,见了那些革命党里的人物,理都不大去理他们的。因为他们这班人,都是些能说不能行的。竟有几个连‘ 革命’ 二字也解不清楚,种族的分合是更不懂得,不过随潮附流混个热闹罢了。就是那个徐锡麟,我也嫌他的主义太狭。我和他结jiāo,也不过慕他的一个血心罢了,宗旨是也是各人行各人的。我既没有政治上种族上的革命凭据,那 要 怕 他 们 做甚?”越女士又正色的答道:“竞雄,你不要这般说。现在外边是世路崎岖,实在危险得很!小心谨饬的人,尚且要被人诬陷,不要说像你这般率直无忌的人了。竞雄妹子啊,我劝你以后总要留心一些,才是道理。” 秋女士勉强点了点头,说了一声:“领教。”

    正在这当儿,只见一个老妈子进来,说声:“酒席已安排好了,请nǎinǎi们出去用酒罢。” 秋女士立起来道:“ 姊姊何必如此客气!” 越女士道:“也没有什么盛席,不过略备水酒一杯,替贤妹洗尘罢了。” 秋女士也不谦逊,便一同走到餐室。大家分宾坐下,那两个女学生,同越女士的女儿,也坐在两旁陪席。大家且饮且谈,无非又谈了些东洋学堂里的情形,同日本的风景名胜。不一会酒过数巡,秋女士有些酒酣耳热的态度,忽然间长叹一声的说道:“纵有千杯,只是难消却我胸中的块垒!” 说罢,便起身取了把刀,在筵前大舞起来。但见他舞得寒光闪闪,只见刀,不见人,真个是花团锦簇,不让古人。秋女士舞了一回,重又入席,再喝了一盅酒,便向越女士问道:“姊姊,我醉了么?” 越女士笑道:“不醉!不醉!这是妹妹素来的豪气如此。况今日久别重逢,理应有这般兴致。” 秋女士见越女士赞他有豪气,听了心中更自起劲,便说道:“ 古来男女侠客,都是使剑的多。我没有宝剑,故就把这宝刀,当作宝剑了。” 说着,又见那边摆着一张风琴,便走到那边,坐了下去就踏,嘴里说道:“ 我有一只宝剑歌,待我来唱与你们听。” 一头说毕,一头便按着腔调,且踏且唱起来。越女士和两个学生静悄悄的,听他唱道:

    宝剑复宝剑,羞将报私憾。

    斩取国人头,写入英雄传。(一解)

    女辱咸自杀,男甘作顺民。

    斩马剑如售,云何惜此身。(二解)

    干将羞莫邪,顽钝保无恙。

    咄嗟雌伏俦,休冒英雄状。(三解)

    神剑虽挂壁,锋芒世已惊。

    中夜发长啸,烈烈如枭鸣。(四解)

    歌罢,越女士和两个学生俱叹赏不已。秋女士道:“ 姊姊,我酒力不胜了,我们大家吃饭罢。” 伺候的婆子便盛上饭来。众人吃了,盥漱已毕,秋女士又和众人说了些日本地方的风土情形。看看自鸣钟已到了两点十八分了,于是大家安寝,一宿无话。次日,秋女士一早起身,即往他几个相熟朋友处去,拜望了一天,仍回到曹家渡安歇,一连住了几日。

    这日,正在和越女士闲谈些兴学创报的话儿,忽见一个人送了一封书信进来,说是“ 绍兴来的”。说罢,便回身去了。这里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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