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此画苏老弟如何看?”
那宁公子分外得意,好像全然没看见苏珂已经变了的脸色,反而将手中的画作抖了抖:“实话告诉苏老弟,这一副图可是本公子适才的得意之作。今儿本公子诗兴正浓,一看见寒梅姑娘,便想到了这首艳诗,眼下看来倒是相得益彰。大家都来品鉴品鉴好坏!”
苏珂被点了名,看着一旁把这副画夸上天的秦辉,他委实说不出违心话来。
在那宁公子逼人的目光下,他胡乱一点头。
“还成吧?”
“当真?哈哈哈我就知道,本公子是天生的读书人的料!”
宁公子一阵哈哈大笑,得意万分。
目光频频看向那位寒梅姑娘,似乎想要从对方眼里看出来的点仰慕或者什么。
“宁公子,虽然本姑娘才疏学浅,可是要让本姑娘违心说这幅画好,劲儿很喜欢你这幅,原谅本姑娘委实做不到。”
寒梅姑娘果然如他所愿开了口,不过却是一阵清脆的浅笑。
“如果宁公子当真不擅长作画,不如让旁人来也可。免得等本姑娘出了这道大门,说出宁公子一行数人,居然还败给了文涛阁的姑娘,那这脸可就丢大了!”
说话间,她的妙目扫过众人的脸,一股鄙视的意味让一众人等根本抬不起头来。
苏珂好奇,这才从秦辉嘴里知道在他离开后,众人先是听了小曲儿,后来寒梅姑娘便提议让众人现场作画,以画技定输赢。
文涛阁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样拔尖。
而这位寒梅姑娘描绘了一幅白鹤画。寥寥几笔浅淡的笔墨,便将一只单腿陷进了淤泥的白鹤勾勒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配上旁侧的远山近景,哪怕让苏珂昧着良心,他也说不出这幅画不如宁公子的画来。
难为宁公子还在这里死撑。
“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既然宁公子做不出好画来,宁公子不妨请他人动笔,只要胜过寒梅一筹,寒梅便自愿罚酒三杯。如何?”
寒梅再一次提议着,话里多了几分冷淡,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可在场的几个人都自觉无法胜过寒梅的这幅白鹤图,哪里还敢上前献丑,纷纷摆手退到一边。
倒是秦辉的目光落到苏珂身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秦公子你的书房里不是挂着一张你自己所作的高山流水图吗?我瞧着那画作分外的好,不如就你来作一幅吧!”
苏珂一愣,这秦辉几时进了自己的书房?
宁公子巴不得有替死鬼出现,还不等他说什么,当即拍了板。
“很好,既然秦公子擅长丹青,不如就由你来和寒梅姑娘比试一场吧。”
不由分说,众人便将苏珂推到了书案前。
书案上放着宣纸和笔墨,墨也已经磨好,苏珂推辞不得,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先说好,本公子也不擅长这些。既然你们要我作画,我画便是了。”
苏珂还真说不上擅长作画,不过对画画也有自己的几分心得。
他拿起毛笔在空白的宣纸前站了片刻,沉锭了一下思绪,这才开始动笔。
苍茫的青天下,远处的峰峦起伏,枯败的荷田里,一只白鹤引颈高歌,冲天而起。那极致的一瞬间,随着他手中的画笔落下,跃然在纸上。
那展翅高飞的姿态优美,凌云直上的气势分外强烈,冲天而起的身躯矫健而凌厉,让人看上一眼,便能清晰的从纸背里,感受到这只白鹤意欲冲破秋天的萧杀之气!
这哪里还是白鹤?
这只白鹤完全已经活了回来,仿佛下一刻便会从画卷里一跃而出般。
画成,苏珂默默地放下了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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