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淑坐在轿中,吹打声改过了两旁的喧闹声,她捧着手里的玉如意,心中惴惴又欢喜。
她成婚了,嫁给她心心念念的公子,以后就不一样了,此时坐在轿子里,端木徳淑方有一丝紧张的害怕。
吹拉弹唱的队伍从街头蜿蜒到巷尾,每个人鼓足了劲,奏响今日的盛曲。
街边观礼的人们看到马上俊逸的少年,不禁眯了眼,忍不住要赞一声陌上人无双,不知迎娶的娘子是不是配的上他。
笑闹的孩童讨了喜糖,大叫着新郎装小少年哭哭啼啼闹洞房的笑话,被管事的笑着赶走。
徐府的大门外已经挤满了人,轿子就要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气,虽然不理解徐家为何匆忙成婚,但总归是喜事。
李岁烛在侍女的拥簇下,等在二门外,看着院落中蒸腾的热气,弥漫的酒席香味,来来往往的宾客,以为再不会有感触的心,忍不住颤抖,这回总归不一样了,都会好的,会好的
阿土见夫人竟然哭了,赶紧递上手帕:“夫人也太高兴了,添丁进口大喜事。”
李岁烛笑着,她是真高兴,可不是大喜事,再没有比这更让她安心的事了。
徐知慢扶着母亲的手,神色比以往越加温柔贤淑:“娘,让嫂嫂看到,可要笑话你了。”
李岁烛嗔怪的点点女儿的额头:“都敢打趣我了。”
徐知慢笑笑,以前是她拘谨了,母亲和父亲怎么会对她们不好。
端木徳淑被大哥背下轿,繁杂的福礼一重又一重,她走的紧张欢喜又小心翼翼。
红绸的另一端换上了魂牵梦绕的人,未来为她遮风挡雨。
耳旁是数不清的起哄声,盖头遮住了众人灼热的视线,环佩下她仅仅低着头,羞涩的任人一步步牵引即可。
这一天有很多事,耳边有数不清的声音,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很多人说了什么,笑着过来看她,她被送入新房,吉时到了又匆匆去拜堂,一重重头磕下来,端木徳淑才有了头昏眼花,腰都直不起来的疲倦。
她好像听到徐知乎的声音,也好像没有,她感觉不出他是不是欢喜,也没有功夫多听,从周围哄然的热闹中,和盖头下一双双腿,她想这场婚事一定很让热闹。
端木徳淑再被放回新房时,已经没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外面的缤客开席,小丫头给她端来了糕点充饥,本来围在外间淅淅索索的声音如今只剩亲近的内家人在说话。
李岁烛趁着人少,亲自过来看了看她,让她累了就休息一会,再晚些还有合卺酒。
酒席散后未时已过,徐家陆陆续续的开始送客,只剩缠席的还在高歌,徐家的要客在书房商议国事。
内院里便是当家熟婶,同家的孩子闹着要看新娘子,徐知乎友人有限,相熟的没人会上前闹洞房,同辈的堂兄弟平日尚且不敢同这位同辈说话,更何况在他成婚这一天胡来。
端木徳淑简单用了膳,便在徐家丫头婆子的服侍下重新梳妆,盖上盖头。
戏珠、明珠在一旁候着,并未在不熟的地方喧宾夺主,以后这里就是她们小姐的家,那也是以后,现在她们还是外人。
李岁烛叫了徐知慢、徐知若去陪新娘子说话。
繁忙落幕,冬短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当家的亲戚们帮着散了帮供的人呢,各院掌事结清部分费用,外院的戏楼、杂耍都慢慢的散了。
最后新房里象征性的与新娘子打趣了几句,也已经散了,长廊外亮起了夜灯。
戏珠、明珠紧绷的身体方松一口气。
端木徳淑挺直的腰背也放松下来,恨不得倒在后面的床上,翻两个滚,让戏珠好好伺候她一番。
徐姑笑眯眯的端了酒盏进来,身后跟着含笑的无思、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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