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论翠翠说的,父亲与她不亲近,绝不可能挂她的画像,在者说那画虽然保养的很好,可细看下,画布有些微微泛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画上女子是那个医术了得,弃她跟父亲不顾与人私奔的娘亲。难怪在前院时爹爹见她的眼神如此怪异,因为她像极了母亲。
可转念一想,她与她娘亲如此相像这个爹爹看到她就会想起这个给他带绿帽却又另他无法忘记的女子吧,该是何等的难堪。
所以爹爹对她的不闻不问是因为对娘亲的爱之深恨之切吧!她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好奇的想要看看这个爹爹现在的神情,悄悄移了眸,一瞬间,四目相对,他眼里毫无隐藏的复杂情感被她一一窥见。
被人窥探内心的窘态,立刻转换成恼羞成怒,一拍桌案指着她吼道:“左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全然没了刚才得镇定模样。
她被他突然的责骂,惊得不知所措,呆呆愣着。直到窗外传来几声类似大雁鸣叫的声音,她才回过神。 凝望着长桌后的左文昌,“颜儿愚钝,不知哪里让爹爹感到耻辱了?”
她话语平静内心却是翻腾的。
就算判她死刑,也该让她知道因由吧!她这样想着。
左文昌铁青着脸色双目圆瞪,“你还有脸问,自古一女不嫁二夫,你自小便许配给陵王,怎么能在做皇上的妃嫔!这是不守妇道。”
什么,她听后一脸愕然,“不守妇道”这似乎不是她能控制的吧!
莫说在这封建的古代,就算在她那个时代,“不守妇道”这个词,都是对女子极大的侮辱。
委屈的酸涩霎时充满整个眸子,瞥了眼那高挂的画像,脑袋里回响翠翠说过的话,小姐的娘亲是跟男人私奔的,所以老爷才会迁怒小姐。许是入戏太深分不清自己是谁,许是她与左无颜如此相似的父亲。
那紧蹙的眉尖,衔冤负屈的眸光只怔怔凝着左文昌,在看到他有些闪躲不定的神情后,凄然一笑,仰起稍尖的下巴,“爹爹心里在意的是娘亲的背叛吧!” 那左文昌听到此处,蓦然惊住,长久的停顿后,换来一声冷笑。
按在桌上的手几不可见的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她口。
“你说什么,有胆在说一边。”声音虽压抑可是却像随时都会爆发山洪。
她不傻知道顶撞的后果,可此时她却冲动的想要一吐为快,有意提高了音量,“爹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知这不是颜儿所能控制的,难道不是因为迁怒母亲当年的背叛吗?”
听闻此话,本就僵直的身体因气结而颤抖着,已然触碰到了他的禁忌,怒火中烧,猛的站起身,随手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左无颜的方向。
怒吼的声从他口里呼啸而出,“左无颜,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畜生,你活着就是个耻辱,怎么不了断了自己!”
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她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的笑,无颜,无颜,了无颜面可言!这才是这个名字的真正用意吧!
她爹爹起的好名!
缓缓闭上了眼,到也不躲,似是有意去迎那呼啸而来的物体——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虚伪透顶,就像在很久以前醉酒后的父亲,赌博失意的父亲,还是清醒后的父亲仰或是因为和母亲吵架的父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她,她也从来不躲不哭也不求饶,别人说她犟,天下无不是父母,认个错也就消气了。可是她真的很犟,她何尝不是想用身体的伤换来父亲一点点心疼的目光与愧疚之心。
思想间,只有自己能听见石头做的砚台与额头碰撞的声音。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一暗,单薄的身子不听使唤的向一侧倒去,幸而靠在了身旁的书架上,才没有更加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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