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了晚自习后天空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顾黎染双手双脚并用把江凌捆回了宿舍。

    “交代交代吧。”

    那天的夜色朦胧地看不到彼岸，细密的雨珠砸在人身上清凉无比，三月的春季晚风还显得有些刺骨，江凌看着头顶的灯光把房间晕成暖黄色，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有些凉薄的嗓音在那样的夜晚显得磁性沙哑：“左柠昨天来找我的时候，带了两块糖。”

    江凌眼神里透着无数眷恋：“她拿着那两块薄荷味的糖果看了很久，然后和我说——”

    顾黎染沉默地看着他，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江凌，只是要一个倾听者，而不是一个和他讨论他感情的人。

    “她有男朋友了，还把一块糖递给我，让我尝尝他们的喜糖。”

    “呵，你能体会到你喜欢的人把喜糖放在你手里，还口口声声地让你祝福她么的感受么？”

    他说，那是他“喜欢的人”。

    顾黎染了然，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江凌高调，他早就猜他们关系不一般，所以这句话从江凌嘴里说出来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我喜欢她啊，可如今我喜欢的女生，是别人的了。”

    顾黎染想要给江凌倒杯水，听到他那么说，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办法说出什么安慰或是责备的话，只好拿起两个水杯，倒满水，一个放在自己嘴边，一个递给江凌：“以水代酒，我们一醉方休可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

    江凌苦笑了下，“顾黎染，你要变坏了林落微还不杀了我？”

    顾黎染摇摇头：“今天晚上没有女人，只有兄弟。”

    江凌抬着杯对顾黎染挑下眉：“好兄弟，我干杯，你随意。”

    学校的另一头，左柠睁着一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脑袋像卡了的磁带，一遍一遍回放她对江凌说的话：

    “江凌，我有男朋友了。身为哥们，我第一个通知的你，有没有感到很荣幸？”

    “江凌，尝尝我们的喜糖。”

    “怎么样，甜不甜？”

    “祝我和许沐的未来和这糖一样甜蜜吧。”

    她记得，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她记得，他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绝望；她记得，轻柔的雨珠拍打在脸颊上勾起来心口处撕裂的疼痛；她还记得她说要他祝福时他一点一点僵硬下垂的头颅。

    江凌，我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从前怀疑电影里为什么两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从前怀疑电影里为什么两人明明在一起却不相爱

    现在不再怀疑，因为主角，是自己”

    江凌，我们余生，各自安好。

    我的少年，你有你的爱情要去追逐，我有我的生活要去体验。我们终究不熟一路人。

    第二天在左柠挽着许沐的手招摇过市的时候，林落微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果然，昨天江凌的反常不是无缘无故。

    “小柠，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哦。”林落微在上课的时候忍不住给左柠传纸条。

    “问吧。”

    “假如，我是说假如哦，假如你下一刻就要死了，那你现在会做什么？”

    我会告诉江凌，我喜欢他，然后让他记我一辈子。

    “我会安顿好我妈，再和你们道别，最后告诉许沐，让他另觅新欢。”

    “你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江凌对你很不一样么。”

    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但当时的她宁愿相信他是因为把她推下山崖愧疚也不愿相信他喜欢她。

    因为那样的喜欢，得来的太轻易，轻易地让人下意识逃避。

    “怎么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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