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九垂下眼，心里不知被谁触碰了一下，木然道：“记得。”

    “当晚我们也是这样开了一间包房，却在里面喝了一晚的闷酒。”苏炎看着瓷杯上澄清的酒水，还不自觉转了转，似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许是这房子的窗户开得不够大，通风也不太好吧，慕初九总觉得整个身子都热热的。

    房内的气氛都像胶着了，许久都找不回自己的声线，就连刚刚喝的酒都冲上了头，一片晕乎乎。

    就在苏炎想开口之时，慕初九忽然站起来，打开了正对大街的一扇窗，道：“热。”

    “初九，为什么一定要进宫当官？”苏炎似是不让她逃避，低声问了一句，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似在等她回答。

    三年前，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但是慕初九只摇了摇头，说：“你不懂。”

    就是那次，苏陌带兵大败敌军，在陌城最出名的揽花楼一楼设宴，大开二十席，副将梁子杭还找来了揽花楼最好的歌姬舞姬载歌载舞了一整晚。

    苏炎心烦没去，却偷偷拉着慕初九在揽花楼二楼开了个包房。

    揽花楼有慕初九认识的人，这还是个暗格，苏陌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慕初九和苏炎却看着他们庆功了一整晚。

    外面的一切欢庆美好都不属于自己。

    苏炎大杯大杯的喝酒，慕初九劝都劝不住，再一挣扎，竟然两个都滚到了地上。

    一楼的众人还在庆功，他们两个却摔倒在地上骨头都痛了，当晚的月亮比以往的刺眼，惨白色的，还透着冷光，一点都不暖和。

    慕初九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拿起酒和苏炎喝了起来，一整晚的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喝醉的，一醒来两个人都姿势不雅地躺在床上。

    什么都没发生，衣衫都是整齐的，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事儿。

    只是苏炎临回去前，像是说笑般说了一句，“本王妃位空缺，正少了一个天天可以喝酒胡闹的人，有兴趣么？”

    “我从小没娘，爹也不得空，完全没有婆媳关系，就是晋阳城闺阁女子撞破头都想嫁的对象。”

    也不知道怎么的，慕初九总觉得他说起这句话来并不是十分开心，但是却依然回了一句，“我想当官。”

    她既然再活一次，不可能不为前世做一点事，她是慕初九更是沐初舞。

    那天，苏炎回去了，她也只当了这是苏炎说的一个笑话。

    慕初九被苏炎难得认真的眼神拉回现实，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全身都不自在，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安景南知道么？”苏炎继续问，还帮她倒了一杯茶，一代翩翩花心公子，还有这般体贴的时候。

    慕初九装傻，“知道什么？”

    一股脑地喝了一杯茶，总觉得这房子的气氛都十分诡异，就像在蒸笼里一样，就连空气都是胶着的。

    苏炎今天明明没穿火红的袍子，但是却比以往更为有存在感，放在手里的扇子一摇一摇，眯着眼笑着看她。

    这意思是他不信

    慕初九知道，就认识了那么多年来看，苏炎一些古怪的表情手势，她都懂是什么意思。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已经不是默契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慕初九终于败在他的眼神里，道：“安公子也不知道，没人知道我为什么要当官。”

    “那我就放心了。”

    苏炎咧嘴一笑，转了话题，“今晚让你来抱月楼是想你欣赏一下鸢岚的抱月舞，免得你当官太久，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这是笑她活得像个男人。

    慕初九反手抢过扇子，拍了一下苏炎的头，假装生气道：“胡说八道。”

    苏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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