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倾倾忽然冲了出来, 神情激动的拦在连安跟前。
两人隔着一道门槛,双双停住了步子。
连安的身形要高一些,若是寻常时候,气势定是胜过连倾倾的。
可此时此刻,连安被刚才那句近乎噩耗的消息砸中, 她已然模糊了自己身在何处, 神情都有些恍惚。
“你不能进来!”连倾倾壮着胆子喝住连安。
见连安冷眼看过来,林倾倾心里已经是怕了几分,但想到刚才周氏的叮嘱, 心中一横。
“昨夜若不是你, 爹爹也不会中那毒!他是被你害死的!你是杀人凶手!”
越说越激动, 连倾倾彻底忘了对连安的害怕。
若不是因为连安带头吃那些酒菜,爹爹也不会跟着动筷子。更不会在一夜之间就气息衰落下来, 乃至撒手离开。
被娇宠到如今, 连倾倾是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以后没了父亲作为遮风挡雨, 她无法想象自己与娘会在西京遭到怎样的待遇。
再也不是朝廷命官之女了。娘又没有什么诰命夫人的封号。往后那些姐妹们的宴席, 又让她凭什么去参加。
这般想来, 新仇旧恨都加在一起,让她对连安更加痛恨,眉眼里皆散发着浓浓的恨意与怨毒。
连安自诩不是什么圣人,是非对错,在心底也总是有自己的一番判断的。
面对连倾倾的指责, 她此时心中一片混乱, 并不想说什么。
本来进门时心中还抱着的一丝希翼, 彻底的碎了。
爹,真的已经没了
她心里空空的,找不到实处。只能漠然的张口。“让开。”
是生是死,她都要进去看个明白。
连倾倾瞪着她,还要再拦。周氏忽从里屋出来,呵斥道。“还不让你姐姐进来。”
这母女两人都是素衣装扮,周氏拿手绢抹着眼,对连安垂泪感叹。
“你爹临走前说还有遗愿未了,我想着一会儿让家丁去请高僧出来替他超度一番,也好让你爹能安心的去。你快进来。”
悲伤的情绪做不得假,连安真真切切的在周氏脸上看到了泪痕。心中更加沉郁。
一切原来竟都是真的。
房中,连安不发一言,细细端详着床上的人。
她以为自己会哭,却连一滴泪都没有流。心里像被人用什么东西挖了个大孔,有风吹过就凉飕飕的。
此时此刻,她无比冷静,冷静到房中的一景一物都能印在心中一辈子。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见到爹了。
她知道爹生前喜欢舞文弄墨,就连书房都要摆上许多名家画作,没事写些诗文。在年轻时,爹也是西京有名的才子。
很可惜,她从来没有见过爹对她露出过任何笑容。也就更没机会去一睹他吟诗作对,才思敏捷的风采了。
伤感中,连安很快发现了一个疑点。
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她身为当事人,还是清醒着的人,对此事的来龙去脉也有一定的了解。
且不说那些在膳食中下了□□的人是谁,经太医诊断,百官中的毒都是一种迷药,对身体造成的危害微乎其微。
所有人都醒了,为何只有爹爹回到府中之后就不治而亡,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猫腻?
还有她自己,吃了这么多酒菜,却什么事都没有。
因为事发突然,到现在周氏都没差人将连铭的尸首,装殓进棺木。
只是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任其躺在床上。
屋里光线昏暗,连安挪动步伐间,惊骇的发现躺在床上,已经失去气息的爹爹嘴唇竟是深紫色。
脸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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