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醒来, 梁迟玉就觉得胸前的伤口泛着一股隐隐约约的麻。
母妃让他一直躺着,伤好前哪儿都不能去。按照大夫的话说,这伤若是伤在别人身上,两三天便能下地走动了。
可是因为伤在他身上,这时间就加倍延长, 非得养个十天半月才行。
屋里没有丫鬟, 只有两个家丁候在外头。他不想见到有人在自己跟前晃,更不想见到那些一见自己就面色羞红的丫鬟,惹人烦。
静静在这屋里躺了半天, 这感觉活像坐牢, 梁迟玉这辈子都没体会过, 实在忍不了了。
他挪动手指,撑着床想坐起来, 但是手上一使劲儿, 胸前的绷带就似乎跟着快裂开。伤口的疼痛加剧, 将他一张俊脸疼得发白。
可他硬是哼都不哼一声, 就跟自己这伤较上了劲儿。他就是要起来, 就是要下地。
那些大夫怕担责任,无论什么事都往严重的方向说。自幼被灌了这么多药,他早就看明白了。
连安进入世子歇息的屋子时,就听到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门口的家丁连忙出声询问, 想跟着她一起进来, 却屋中被一道不耐的声音唤住。
“出去!”
家丁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呵斥, 听见了世子的声音,觉着安好也就不着急了,听话的在门口守着不再跟进去。
可连安一跨进门槛,就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儿。
空气里除了药味儿,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自幼习武,受过的小伤数不胜数,对这味道她极为熟悉,仿佛已成了本能。
鼻尖微动,她一下辨认出,这是血腥味。
心中一凛,她脚下步子加快。但出于习惯,她脚步开始落地时,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掀开帘子后,珠玉发出碰撞声,惊扰了地上的人。
“滚出去!”
暴怒的小世子,白着一张脸,狼狈的摔在地上,头发散乱只着了一件内衫。胸前白色的内衫有血迹渗出,这血腥味就是从这传来。
见到有人闯了进来,梁迟玉面上又惊又怒,还有一丝难堪与狼狈。
只是,当他抬头看清进来的人是连安时,浑身都像被人点了穴位定住,连哑穴也被点住了。
黑如宝石的墨玉眸子,一时没了情绪,怔怔看着连安,像刚睁眼的孩子,睁着黑瞳认人。
“怎么是你”方才声势十足的声音,瞬间消了火。
连安咳嗽一声,一点点往他面前走。
怪不得不让门外家丁进来,原来是摔到床下了。这么狼狈。
这世子心高气傲的劲儿,肯定是不愿意让人见到这一幕的。好巧不巧让自己撞上,她就是立刻扭身离开,好像也来不及了。
连安心里做了准备,硬着头皮上前,也不管一会儿梁迟玉回过神,该如何恼羞成怒的喷毒液了。
看到连安渐渐走到跟前,梁迟玉刚才还带着薄怒的面容,一点点翘起唇角。
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有了上扬的弧度。
——她怎么会来。
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窃喜。
没了怒意,他心里缠紧了细细密密的蛛丝,有点喘不过气。
在他发愣间,连安已到了他身前。
“怎么像傻了似的。”她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梁迟玉的脸。
一指头下去,那张苍白的脸迅速泛起了一些红意,看着比刚才红润多了,连安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顺眼。
连安的指尖带着一丝冰凉,触到面颊时,梁迟玉却像是被火烫了,身子往后一缩。
随即意识到自己还跌坐在地上,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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