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芦敢(第1/2页)  神明与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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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夜来晚,听取蛤声一片。

    正如外表的凌乱,芦少爷的内心也不平静。

    早上还嚼着大碗茶唱着歌,怎么突祸事就来了?

    虽然不知道过山峰大王姓甚名谁,在帝国又是何职位,但其莫名其妙死在了这里,怎么着也是要有个说法的。

    但他并没有去找黄憨憨,帝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所以,得逃。

    当然这道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明白,不然他也不会带着这一身伤。

    门客们造反了,打伤了他,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看着那些人连白草都拔了个干净,一个个背着大包小包,要不是忙着逃命,可能还要把房子都拆了带着的样子,他也不得不感慨,这帮子人平时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毛病众多,要不是今天这事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人有这么厉害。

    说起来还是黄憨憨好,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过,土人终究是土人,没一个识货的。

    先前的事情的也让他看透了许多,什么“万物虚幻,唯有灵魂为真”,事到临头还不是个个都怕死?什么孝义,真到了要死的时候谁还管那么多?

    现在的他穿着芦老爷的那件衣服,正朝着那个小黑屋子走去。虽然大部分东西都被抢走了,但地位不同,他知道的也远比那些门客要多,据说南方有专门收藏骨骸的人,那对姐弟的尸身想必也能卖上不少钱。

    然而等他进去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少顷,一个人从屋子走了出来,看其身形,比之芦苇要矮上一个头,手中也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行走之间,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这人径直走到了黄憨憨和敢的房间前,推门而入。他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熟练地在角落里找来一截树枝,放到火上烧着,再用树枝点燃了一盏油灯。奴隶肉不能吃,但油还是可以用的。

    烛光摇曳,照映出了这人的面容。赫然是已经大半天没出现的敢!

    哦不,现在的他叫芦敢。

    等到圣城的诏令下来,他就能正式拥有这座宅子了,而他的后人若是够争气的话,未尝不能让“芦”这个姓氏重新成为大姓。

    而他手中提着的东西也现出了真容,那是一把带血的匕首。

    轻轻将匕首擦拭干净,这可是他找岛主借来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借着灯光,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大的器具不多,可却都是师父的心血。

    最显眼的是那张床,带他来到芦家的时候,师父也不过才八九岁,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芦老爷自然是不肯收。师父二话不说便把芦家院子里一根大圆木扛进了这件屋子,做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就连草席和被子也是师父一个人做出来的,有些难看,但很是耐用,这么多年也没有坏过。那时候他身体骨弱,还发着高烧,师父便让他睡在这床上,自己睡地上,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

    再看陶釜和火炉,都是来到芦府才新做的,旧的早就被幼时淘气的他嗑坏了。

    盆子c碗,无一样不带着师父的汗水。

    师父从恶狗嘴下救下了他,并抚养他长大,这么多年年来,要说完全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怕。

    畏惧的感觉的自从跟随师父起就一直存在,近两年也越来越强烈,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身边一直存在着一头巨兽,让他无处可逃。

    直到前些天他看到师父失手将一个奴隶活生生变成了树木,他懂了。

    师父啊,你是潜龙自要入海,你是威凤自该飞天,又何苦非要跟我等凡人搅合在一起?

    大叔叔说过,覃隗曾说,修行分有四境,而第四境便是人之极限。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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