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也该回京了。
回到京城时,正是冬季。那日大雪纷飞,几乎阻塞了路,陈帝却一早派人清理积雪,命太子乔永慕亲自迎接。
入宫述职过后,便是庆功宴。顾盼作为主角,自然被灌了许多酒,待她摇摇晃晃被送回朝醉暮吟之后,倒头就睡。半梦半醒间,只听有人在耳旁说话,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她只是睡了。
睡得并不好。
她做了个噩梦。梦见曲清河没能突破十一层,然而时间到了。
他正与自己坐在船上放着河灯,忽然“砰”地一声,整个人爆裂开来,鲜血溅了她满身满脸,滚烫得,几乎将她灼伤。
猛地坐起,才发现自己在屋子里睡着。
在军营里过惯了苦日子,一下子在这温暖舒适的屋子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坐了半晌,才起身换衣裳。
她才一下地,屏风后的丫鬟们便捧着东西走了进来,伺候她换衣洗漱。
略去心中那些不自在,顾盼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些,头疼。
换好衣裳,才知已过了午时。腹中空空如也,早已叫嚷开了。匆匆吃了些东西垫肚,顾盼便赶去了燕成疆的院子里。
燕成疆上朝不在,宋自悔也不在,一问才知,孙瑛榕接去照顾了。
去到燕平生的院子中,一进屋,才发现屋里热闹得很。
除却孙瑛榕与宋自悔,叶敏霖也在,另外,还多了两个孩子。
顾盼是知道的,这两年里,孙瑛榕和叶敏霖先后诞下一子一女。孙瑛榕之子是燕府的长子,燕成疆自然欢喜,当即取名“征戍”,而叶敏霖之女,等着顾盼回来取名字,此刻只有小名“宝儿”。三个孩子凑在一处,热闹得很。
宋自悔已经四岁了,虎头虎脑的,一双大眼睛与顾盼长得十分相似。
顾盼见到他,心中又酸又软,伸手便要去抱。
宋自悔倒不小气,睁着黑黑的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顾盼。
“渡远,快叫娘亲。”孙瑛榕笑道,宋自悔却忽的扁扁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还没等顾盼哄,他便挣扎着要离开顾盼的怀抱,往孙瑛榕那边去,口中喊道:“娘亲,我要娘亲。”
“傻孩子,这便是你娘亲,怎的不认识了。”孙瑛榕连忙将燕征戍交给一旁的乳娘,蹲下身来给宋自悔擦泪。宋自悔抽噎着,望了望顾盼,更委屈了:“我不认识她,她不是我娘亲。”
“胡说。”孙瑛榕亲亲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娘在外征战,这样辛苦,你不亲亲她也就算了,还这样伤她的心?以前的时候,你一日没她抱,就不肯的,怎么忘了?”
宋自悔眨眨眼,又看了看顾盼,一时拿不准,犹豫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回顾盼怀里:“你真是娘亲?”
“是。”顾盼心中酸楚不已,泪水大粒大粒地滚落。宋自悔此时倒懂事,伸出小手擦干净她的泪,“娘亲不哭,是悔儿不好。悔儿悔儿不该不认得你。”
“没关系,娘亲抱抱好不好。”顾盼说着,将宋自悔紧紧抱在怀里。
直到这个时刻,她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宋自悔身上还带着几分奶香,换做从前,她是厌恶不已的,此刻却喜欢得紧,恨不得将这味道狠狠地印在心中:“是娘亲对不住你”
“娘亲,悔儿喘不过气了。”宋自悔道,顾盼连忙卸了力道,又仔细看着宋自悔是否安好。
“之前的病,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顾盼不安地问道,虽已过去近三年,可宋长束的那封信,一直压在顾盼心口。
“放心,那场病来势汹涌,却好在救治及时,此后又一直调养身子,已经没大碍了。前几天趁人不注意,还爬到了树上,险些没将我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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