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晚上, 季微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低烧, 但比起昨天已经好了许多。他穿好衣服下床之后, 看到摆在桌子上的药。
季微定定的站在栏杆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药盒里拿出一板, 剥出两粒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对其他两种药如法炮制。
做完这一切, 季微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身体并不舒服, 但他享受这种不舒服。
明宇到教室时, 季微已经在位置上了。他的脸还有些红, 时不时闷声咳嗽两下。明宇走过去放下书包:“感觉好点了吗?”
季微停下写题的手, 顿了一下, 点点头。但他刚点头, 就咳嗽起来,就像突然呛着似的, 越咳越停不下来。季微的手轻捂着嘴,面色潮红, 看起来很不舒服。
明宇坐在他的对面, 把水杯打开放在他的面前, 微蹙着眉道:“怎么还这么严重。”
咳嗽得稍微没那么严重的时候, 季微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他从水杯上抬头,看到明宇担心的目光不似作伪。对方一向都是光明磊落, 才不会屑于伪装自己, 不像自己, 偷偷摸摸地念想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就像在不见天日的角落里生活的老鼠。
就因为这样才会更期待和留恋对方的一点点温柔。
季微忽然难过起来,这股姗姗来迟的难过迫使他微低着头,避开明宇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自己些许发热的眼睛。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趋于正常,却碍于刚刚猛烈地咳嗽,低哑的嗓子猝不及防地透出一股委屈来:“不知道。”
即使明宇不会刻意去感受别人的情绪,但他却不知为什么听到了季微的委屈。他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的异样,甚至被这种不知名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
英俊好看的少年人眼里透着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怜惜和难过,他试着抬手抚开对面的人额前有些湿润的刘海,指尖的温度和触感忽然让他心悸和紧张:“感冒都是这样,一定需要一个过程,总会好的。”
两人之间弥漫着奇怪的气氛,一直在默默听他们说话的方维也感觉到了。他忍不住怪异地看了两人一眼。
明宇没有看到,季微却敏感地捕捉到了方维眼睛中的情绪。
他像是被刺扎了一下似的反应过来对面的是明宇,突然觉得自己任性地做错了某些事情。季微竭力恢复平时的冷淡,对明宇说:“我知道了。”
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立马就显露出来了。
明宇被他的态度搅得一头雾水,但以为他是因为难受而忽冷忽热便也不奇怪。所以虽然迟疑,明宇却顺着季微话里的意思说:“那你学习吧。”说完也从课桌里抽出一本书翻开看。
季微低着头,咬得嘴唇发白,自虐似的拇指和食指用力捏着笔身,仿佛这样就可以发泄心里的不舍。
季微一早上都没怎么跟明宇说话,几乎一直低着头避开明宇的视线。明宇看了他几眼,也没有主动说什么。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曾老的数学课。要说曾老最不喜欢什么,莫过于上课捣乱和走神的人。要是被他抓住上课说话或者做小动作,绝对会立刻停下揪住捣蛋的同学开始教育,从学好数学的重要性到高考的重要性,最后终结于高考在人生路上所起的作用,有时候兴致来了可以一直说到下课。大概是年纪大了,曾老喜欢说重复的话,就比如教育人的话,一班的同学从开学以来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几乎都会背了。只要曾老说出:“你们知道数学有多重要吗?”下面的同学就知道可以开始刷题了。
而季微作为曾老眼里顶顶的好学生,上课走一次神简直令他不敢相信。季微桌子上摊开的课本还在上一个章节,他的眼睛盯着书上的印刷体不知道在想什么。曾老使劲咳了咳,视线不停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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