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用力睁了睁眼睛,双手因趴在方桌上太久而有些麻木,身子也些僵硬了。
她坐直了身子,看了看窗外的翠竹,又转头看向了正提着小茶壶,悠闲给自己斟茶的无尘道长。
无尘与她目光才稍稍碰上,就迅速移开了,怜花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管长生杀了小桃,你也能那么心安理得的释然?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无尘听了怜花的话,倒茶的手僵了僵,他颤抖着将手里的茶壶放下。
片刻后迎上了怜花的双眸,平静的说道:“少夫人是都忆起了吗?”
“管荣,你不必再唤我少夫人的,我与管长生的夫妻情分早就止于百年前了,现下,我只是汜水镇怜花庙内护一方安宁的怜花娘娘。”怜花没有再看他,缓缓起身移步到了窗前说道。
“怜花娘娘既称我管荣,那可否容管荣问一句?娘娘方才都忆到了哪里?”
“不重要了,谢谢你为我解惑!”怜花收回一直看着窗外竹林的目光,朝着他看了一眼后,欲出门而去。
“等等,少夫人这就要走了吗?你方才的问题无尘还未回你呢!”无尘道长连忙起声急道。
怜花转过头了惊愕道:“道长不是只答三个问题吗?你已答完我亦知晓,道长还欠我什么答案?”
“方才少夫人不是问我,小桃的死是否释然吗?”无尘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怜花继续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小桃是为了你而心甘情愿赴死的呢?少夫人是否愿意留下将前尘旧事全部忆起呢?”
怜花回看着无尘,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必了。”
无尘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掐指算了算后,用身体挡在了怜花身前,语气冷冽道:“少夫人只忆到了画竹之死,却不愿再去看少公子是如何为了你冲破封印c逆天续命c触犯天怒的吗?”
怜花怔怔的立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这些是她原本最想要看到的,可此时此刻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不敢去忆起,更不奢求保留这份记忆。
无尘见她不语,语气缓了些继续说道:“就在你生下弦儿的第五天,你听奶娘说弦儿意外夭折了,小桃难辞其咎当场自刎。你出奇的没有任何责问和哭闹,就如同躯壳一般等着血月之夜的到来,你当然不知你那一身红衣,那一地血咒是怎么毁了少公子的。楠兮是妖,一惯善良的她因为对少公子的倾慕,竟然助你布下这凶煞的厉鬼阵法。当时的少公子还是凡身肉体,他怎么都无法近身救下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血阵中央,用七星剑自刎在了他的面前。因你的自尽触发了他心里的所有悲愤和积怨,戾气和悔恨令他发狂,少公子他险些堕了魔,最终还是冲破封印,管府数百条人命在他蓄发的怨气中死亡殆尽,天怒即至,他不顾天刑加身聚了一身仙灵复明了你的双眼,只因你临死前抚着他脸说了一句,‘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看不见他’,他为了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或许,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此处。”怜花怒喝道。
“少夫人执着了百年,也寻了少公子百年,难道不就是为了知道他当初为何弃了孩子也要保你吗?你可知他还在银城无歧山等着你呢?”无尘顾不了那么多,拉着要离去的怜花,焦急的说道。
怜花拂开无尘的手,理了理衣衫后平静的看着他说道:“那你便去银城告诉他,此生沈怜花与他不复再见,让他好生洗清自己的罪孽,重回天庭做他的剑灵仙尊吧!”
怜花说完不再给无尘任何纠缠和说话的机会,化作一道青烟飞出了泠心观。
银城有座无歧山,山之巅刚刚受完雷刑的磬竹,挥手招来了不远处石头上叠放整齐的衣衫,他轻轻的将衣服穿起,后背上几十道疤痕本已痊愈的,却因今日这雷电之击再次引发了旧疾,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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