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德在画室里把最后一笔勾勒完,抬头看去,天已完全黑沉。
她仔细把画儿收好,打开门,晨风晨曦就守在外头。
孔维德看了晨曦一眼,抬步往主院儿行去。回到正屋,晨风扶她坐到暖炕上,晨露端来一盏大红袍搁在炕几上。
孔维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味醇而厚。这是皇上拿来给她的,听苏长喜说,皇上把自己宫里头的极品大红袍都给她送来了。
极品和自己以往喝的就是不一样儿,从前品不出,如今喝得多了倒也能分辨出一二来。怪不得人说富过三代始知吃喝,而当时自己还为这句话儿跟皇帝据理力争过,如今想来自己在皇帝面前就是个土包子吧!
孔维德放下茶盏往迎枕里一靠,闭了眼睛淡淡道:“她走了吗?”
晨曦恭敬道:“是的,入夜后没多久便走了。而且,诛邪也未测出她身上有任何毒物。”说着从腰上摘下荷包双手递上。
孔维德点闭着眼睛吩咐:“不用给我,你把它带在身上再盯她两天儿,若她还来就放个空门给她,只别让她瞧出来。”
孔维真如此不依不饶地往她府门前跪着,又是求见又是请罪的,实在不像她平日的为人。事出反常即为妖,就算她不是妖也是来作妖的。严防死守固然能守得住一时却防不住她又生出别的心思来。
与其千日防贼,不如想个法子把贼引出来,一举擒下。
晨曦领命退下。
第二日,孔维真果然来了。
她依旧被领到了二门外候着,对于不得其门而入,孔维真是又气又急。
她气孔维德作为亲姐姐居然这样不给自己脸面,让这么多下人看着自己像防贼似的防着她。
她更着急手里的东西送不出去,要是坏了贵人的事儿可如何得了。
她不想想,自己害孔维德时怎么没想到她们是亲姐妹呢?如今孔维德只是防备着她,叫人看着她点儿,她倒是又论起亲姐妹了。这为人处世的双重标准还真是自私到了极致。
孔维真几次三番冷嘲热讽,想打发晨曦走人,可晨曦偏偏比那看门儿狗还警觉,两只眼睛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孔维真无奈,一直等到晚上,孔维德还是不来见自己,只能悻悻地走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在田间道旁。
孔维真坐在车里只觉得这几日说不出的憋屈难受。让她向仇人跪地磕头,让她向自己最恨的人认错儿求饶,这比杀了她还难受百倍千倍。可是她必须忍耐,自己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不把那个贱女人扯入泥潭永不翻身,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活得开心。
马车终于在一处农庄前停下,孔维真从车上跳了下来,院儿里的人听到声响,连忙打开院儿门,里头小厮丫鬟婆子都涌了出来。
“大少奶奶回来了,快来扶大少奶奶!”一个婆子高声儿道。
“大少奶奶,巧翠来扶您,您看着脚下的路,天黑,别崴了脚。”一个丫头飞快越过众人冲到孔维真面前儿,谄笑着去扶她手臂。
另一边儿胳膊又被个婆子抢过去扶了,剩下几个丫头小厮见最好的位置被人占了,只能打着灯笼,嘴里还不忘自报家门,某某给您打灯笼呢!您走好了云云。
这一番做派,瞧着是挺热闹,可却没有一丁点儿规矩,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少奶奶身边儿的下人能这样抢功的?不都是各司其职分派好了,该干嘛干嘛,绝不会你抢我的活儿,我抢他的活儿。这成什么了?
不过,孔维真这番做派倒是让庄子周围的农户佃户瞧得敬畏不已,好多给她家种地的农户为了讨好她,好话儿说起来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地吹捧孔维真。说是只有大少奶奶才有这份儿派头,瞧底下人多有规矩啊!没有一个敢偷奸耍滑的,大少奶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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