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暗哨一日不撤走,你想查郑承和宁国府之间的关系,也极为困难吧?”沈虽白一语道出她心中所想。
她暼了他一眼,忽然被料中心思的错愕和不快拧巴在一处,不禁有些气冲冲的意味:“与其管我的闲事,不如先管好你自个儿的伤,堂堂剑宗大弟子被一个纨绔打了,传出去这脸可往哪儿搁?”
沈虽白听她阴阳怪气的口吻,无奈地摇了摇头:“扮秀才也是要装装样子的,若是我躲开,郑大公子即便粗枝大叶了些,十有八九也会觉察到我是会武功的。”
“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她咕哝了一句。
“我可没骗你,这伤口都是实实在在地疼的。”他无辜地冲她眨了下眼。
看着他单手上药的样子,顾如许眉心一抽一抽地跳。
苦肉计,毋庸置疑的苦肉计。
看看这眼神儿水得,看看这眉头皱得,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她捏了捏拳头,瞪着他:“真疼?”
“真疼。”他斩钉截铁道,“肩膀挨了一下,方才没觉得什么,眼下胳膊好像抬不起来了。”
她心窝窝一抽:“沈虽白你这算是在跟我装可怜吗?”
他微微一笑:“哪里,实话实说罢了。”
看了看他手腕处的伤口,袖口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色,她咬咬牙,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沉着脸道:“手。”
见状,他怔了一下,而后将被划伤的手递了过去。
她药瓶一倾,瞅准伤口倒了下去。
“嘶……”药粉敷在伤处,火辣辣地疼,他没料到她会一股脑儿地倒下来,毫无防备就更疼得钻心,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你们姑娘家生起气来,下手都这么狠吗?”
闻言,她陡然一顿,阴测测地抬起眼:“还有哪个姑娘家,嗯?”
沈虽白眨了眨眼,平静道:“新桐,你也晓得她爱生气。”
“嗯。”她的手总算轻了几分,“本座平日里拿的都是刀剑,可不晓得什么是疼,你自个儿忍着点。”
“你之前给我上药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回想起往日,那会儿她给他上药还是很温柔的,还会给他“呼呼”……
顾如许一眼瞪过来:“怎么,你对本座有何不满?”
“……没有,你现在挺好的,继续吧。”他惜命地闭上了嘴。
顾如许给他上了药,拿布条包扎好,伤口不深,但磕出了血,疼想必是疼的,她瞥见他皱了几次眉,手劲儿也放轻了点儿。
尽管他此次瞒着她来楚京,令她措手不及,甚至想把他打晕了送回云禾山去,但这人都已经在这了,除了!生闷气她能怎么办呢,还能真揍吗?
又下不去手,啧。
包扎完手腕的伤,便是他肩上的瘀青了。
“……自己脱。”踟蹰许久,她咬牙切齿地对他道。
沈虽白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噢了一声,开始解腰带。
顾如许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宽衣解带,讲道理她本以为他好歹会犹豫一下的。
沈虽白脱到中衣的时候,刚露出一截锁骨,她脑子里就轰然炸开了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他的眼:“停停停!”
沈虽白乖乖停下了手:“怎么了?”
“你……你自己能不能上药?”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他似乎颇为为难,“恐怕不行,这药膏须得揉开才能化瘀,我自己使不上劲。另外,你为何要捂我的眼睛?”
顾如许:“……”
废话!你一边脱衣服一边看过来的眼神,谁顶得住啊!
似是领会了她的意思,沈虽白犹豫片刻,道:“看不到伤处,如何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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