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瑶琴横卧在他膝上,时不时见他撩拨一下,那琴音虽不成调,却如惊雷击在她心。
那个少年与她记忆中的孩子渐渐重合,她几乎是一瞬间便笃定了他是何人,被映欢搀扶着的那只手因激动而难以自持地颤抖着,被烟和毒所害的嗓子里不住地发出呼之欲出的“嗬嗬”声,若是凑近些,或可依稀听到,她在唤着“小殿下”。
映欢心情复杂地笑了笑:“咱们过去吧,你们也许多年未见了。”
说着,便扶她朝亭中走去。
一条碎石路,算不得长,玉娘却觉得自己仿佛随时会倒下去,这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恨不得让她耗尽力气。
这一日,曾是她午夜梦回,都不敢奢想的场景,当年被她硬拽出火场,哭号不止的小殿下,居然已经这样大了。
小姐若是能看见,该有多高兴
随着她步入亭中,兰舟也看了过来。
裴瑛道:“阿彦,今日设此宴,也不仅仅是为你接风,也是希望你能见见这位,不知你可还能认出她来?”
兰舟的目光落在玉娘身上,多了几分疑惑。
玉娘却是推开映欢的手,当即跪在了他脚下,口不能言却是泪水直流。
见此景,裴瑛也颇为感触,拍了拍兰舟的肩,叹道:“这是玉屏姑姑。”
闻言,兰舟着实吃了一惊。
“你是玉屏姑姑?”
玉娘一下一下地磕着头,似是在应他的声。
他立刻将人扶了起来,仔细端详。
当年一别,为引开追兵,玉屏姑姑撇下她独自离开,他本以为她早已死于追兵之手,却不曾想还有重逢之日。
“玉屏姑姑当年似是被剑宗宗主沈遇所救,这些年一直在黎州,我与纯嘉姑母暗中有私信往来,前不久玉屏姑姑由剑宗弟子护送前来楚京,至此一直住在公主府中。”裴瑛尽可能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始末同他解释清楚。
听闻其中竟有剑宗插手之时,兰舟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无论如何,姑姑平安便好。”
看着这张布满伤痕的脸,他的拳头便越握越紧。
他记忆中的玉屏姑姑,虽不至于倾国倾城,却也是个清丽的美人,他母后曾言,要为其寻一个好夫家。
没想到一别五年,竟成了这般模样。
发现玉屏只是望着他哭,却不说话,他已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查看才知她竟然不能开口说话了。
如此狠毒地对待一个女子,这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他气得双目发红,起身却被裴瑛一把拦住。
“冷静些,我晓得你气坏了,刚将姑姑接回来时,我也怒不可遏,但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你回到楚京,身上可不止背着姑姑的仇,阿彦,你可明白?”
玉屏也跪在地上给他磕头,似是在求他莫要冲动。
兰舟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些,回身扶起玉屏,将她搀到火炉边:“姑姑且坐,这些年是我没用,苦了您了。”
映欢适时地递来纸笔,玉屏便写到:殿下哪儿的话,有生之年得知殿下尚在人间,还有幸一见,奴婢死也瞑目了。
兰舟的眼眶不免泛起了潮气:“当年与姑姑在楚京城外一别,我还以为连姑姑都要离我而去了,幸好吉人自有天相,五年过去,你我还有重逢之日。”
玉屏叹了口气,写道:奴婢也以为当年难逃一死,没想到会被人所救,这些年也想过找寻殿下,但人微势单,也没什么头绪。
“那时满城追兵,姑姑是如何带着阿彦逃出去的?”裴瑛心中纳闷,宁国府的案子惊动了整座楚京城,又是羽林卫亲自搜查,若是发现形迹可疑之人,不问缘由便会当场带回天牢关押,更不必说从宫中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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