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道:“你我与先帝,可不是‘非亲非故’,撇去君臣之别不说,论辈分,你当唤他一声皇姨父。”
顾如许:“!”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他淡淡地瞥来一眼:“看来你真的忘记太多事了。”
顾如许这会儿都打起哆嗦来了:“我俩难道不是顾家不知道那个旁支血脉的子孙辈儿吗?哪能劳动先帝亲自赐婚?”
他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谁同你说我们是顾家旁支的血脉?”
“诶?”这么一说,好像是她自己说的,“我猜的。”
“如何猜成这样的?”
“我之前在云禾山颜玉楼中看到过一本名册,你我的名字,都不在其中,若非九族之外,怎会逃过一劫?”
兰舟不由头疼,揉了揉眉心:“你连颜玉楼都进了?”
“去都去了,顺道儿看了眼”她粲然一笑,“你说正经的呀,那名册上真没有咱俩的名字,九族之外还能跟皇家沾亲带故?”
那声“皇姨父”,她都没这么厚的脸皮喊出口。
他摇了摇头,道:“你可有听说过楚京曾有个司家?”
她想了想:“是不是那个一门三代官拜上卿,还出了个太子太傅的那个?”
他点点头:“司家乃是楚京名门,百年书香世家,曾办过官塾,唤作鹭湘书院,朝中文官,十有八九都是司家门生,或是曾向司家讨教之人,可谓桃李满天下,深受敬重。太傅司筠,更是人中翘楚,而立之年便学富五车,任先帝帝师,在朝议事,颇受先帝倚重,与左丞林之焕,宁国公顾昀,同为先帝之臂膀,大周之肱骨。
司筠膝下有三个女儿,嫡长女司蓁,入宫为后,母仪天下,嫡次女司茴,由先帝赐婚,嫁与宁国公,封一品诰命,庶女司菀,次年选秀入宫,封为珍妃,一门三女,皆享尊荣。皇后诞下皇长子后,司筠便任太子太傅,教导礼仪,传授学识,日夜勤勉。”
顾如许讶异:“这司家可真行”
爹做太傅,女儿做皇后贵妃国公夫人,乖乖,光耀门楣啊!
兰舟面不改色地瞥了她一眼:“按辈分,这是你外祖家,也是我外祖家。”
闻言,她心头咯噔一下。
“你的意思是”
“太傅司筠,是你我的亲外祖。”他看着她依旧云里雾里的样子,叹了口气,“许许,那本名册上并非没有你我二人的名字,头一列,就该记着我们的名字了。”
她一愣:“可我并未”
“你觉得,能得先帝金口玉言赐婚者,会是名不见经传之人吗?”
“”
她总觉得这小子还有了不得的下文,赶紧暗暗找了根柱子扶好,示意他继续说。
兰舟一字一句道:“当年这桩亲事,先帝允给宁国府的,可是未来当朝太子妃之位,自古尊卑有别,一如大周皇后是司家嫡长女,大周的太子妃,也绝不会是庶出,而宁国公膝下,只有一位嫡女,而大周皇室,亦只有一位太子——许许,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没想起来你自己究竟是谁吗?”
此时的顾如许已彻底僵在了那,便是扶着柱子,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幸好四下无人,她抖着手指向他:“你你是太子啊?”
“曾是,眼下我只是个侥幸死里逃生的钦犯。”他道。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在颜玉楼中看到的那个名字,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叫裴君彦?”
他沉着脸:“若不是你总与那沈虽白纠缠不清,我本无需在此提醒你,‘兰舟’是先帝赐的,我出生之前便已定下,待到加冠之年便可作为表字,我本名裴君彦,曾是大周太子。而你——也不叫‘顾如许’,这大概是沈遇为隐瞒你的身份给你起的化名,没想到你却只记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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