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来了吗？”

    少女轻轻开口，声音清婉，清婉中似乎带了些黯然。

    末零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仿佛站在古树下，站在少女对面的不是真实的他，只是一个虚影，没有半点能力。

    “好吧”

    少女沉默下来，如同黯淡的烛火，一同黯淡的还有眼眸中的希冀。

    她转身，静静离开。

    自始至终，末零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画面溶解在雨幕中。

    光影转化，视野模糊，再看得清时，眼前已没了古树，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精致的木桌，以及木桌前认真描画着符篆的少女。

    “末零，来看看这张符篆画的怎么样，不错吧？”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完工，光洁的额头已布了一层细汗。她抬头看向他，秀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浅笑。

    然而她没能看到末零，那个方才还在这里的少年，此时已不见了踪影，只剩空荡的阁楼，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末零看见少女脸上的喜悦渐渐平复，化为淡淡的失落，心中针刺一般微痛，然而他一句话也没法说。

    就这样结束了么？

    就这样归于平淡了么

    丹田之中，几乎快要停止转动的黑色仙元种子静静悬浮，一如濒临死亡的主人，没有半点生机。

    “结束了？”

    广场上，观战者松了一口气。这场战斗太过惨烈，饶是一直支持叶寒渊的人，也不由得对那位倒在血泊中的少年生出几分敬意。造气境对战造命境，本来就需要极大的勇气。

    “结束了。”

    高台上，众长老如此想到，并没有意外，脸上一直是古井不波的表情。

    “可惜了。”

    有长老暗暗叹息。

    在他们看来，末零实力和天资也是很不错，然而比试就是比试，没有侥幸可言。看他现在的情况，已然是受了重伤，就算被淘汰后也根本无法和另一组的败者比试，争夺第三个名额。也就是说，他已经无缘陨仙内族。

    “还没有结束。”

    高台最中央，银色长袍中年人开口，正是琅月山庄庄主。

    众长老一震，下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恐怖的的气息降临此地，宛若神灵，即使以他们强横的实力都只能感到一阵心悸。

    “难道是”

    有长老发现气息的来源，看向风云台血泊中的少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丹田中，几乎要停止转动的黑色仙元种子，忽然毫无规律地搏动了一下。

    就像一颗心脏，就那么搏动了一下。

    造命境以上，所有人脸色狂变，包括战神一般的叶寒渊，造命境以下的绝大数弟子却是一脸茫然，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站起来了，居然站起来了！”

    有人惊讶地发出声音，得到了周围人一致的鄙视，当谁眼瞎么？

    末零就那么站了起来，浑身浴血，宛若来自无间地狱的恶魔。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浑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量，随着仙元种子的一次搏动，他感觉自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强有力的心脏，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如此强大，仿佛只手便可遮天，一念焚山填海！

    他血衣飘飘，目光灼灼，神色凛冽，宛若魔神！

    视线里，白裙少女在微雨中渐行渐远，身影逐渐隐没在雨幕中。

    隐约有空灵的声音从朦胧处传来，弥漫着少女的失落与酸涩。

    “山在。”

    “树在。”

    “大地在。”

    “岁月在。”

    “我在。”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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