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人影晃动,以为是袭燕,便喊了一声:“袭燕,奉茶。”
一盏茶碗先于身体送进床幔,云裳喝过水再送还茶碗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手不是袭燕的。不似袭燕的小巧,不似袭燕的柔弱,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本想起身梳洗的,待看见这只手,昨日的一切顷刻袭上心头,赌气面向里侧不去看他。
外面轻轻一声叹息,浑厚的声音响起:“这几天有些忙,我坐坐就走,你真的不想理我吗?”
“王上公务繁忙,何必在这小小的凤阳殿耽误工夫!”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却是满含了怨气的。
他当然忙,政务缠身也好,花前月下也罢,至于大清早的跑來自己这里炫耀吗!
尉迟枭愣愣的瞧了一会,手伸向云裳,在脸上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终究还是沒有落下去。
她这不分青红皂白,又不知道问清楚只是自己一味胡乱猜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本來只是假寐,不想这一躺下就真的睡着了。云裳心里骂着自己沒用,扫向床尾的目光在发现哪里什么都沒有的时候,不免失落。
摇头暗讽,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呢。
“娘娘,今日天气好的很,要不要出去走走?” 袭燕來了两趟,云裳都在睡着。她自然不知道云裳早些时候醒过,更不知道尉迟枭來过,而且也是因为尉迟枭來过,云裳这一觉才会睡得比夜里还要安稳。
云裳并不想出去,张开嘴刚要出口拒绝,在看到习燕捧着的衣服的时候还是改了口:“好吧。”
袭燕这才笑开來,说道:“放心,我们不愿走,只是在近前坐坐,你总是憋闷在这里不好。”
习燕的心思云裳如何能不知,不过是要自己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一定是自己昨夜的样子吓到她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好,竟给袭燕添麻烦。
身边沒带太多人,只有袭燕和半夏。走的也不甚远,凤阳宫宫门前面就是一个小湖,一旁有假山,假山的尽头一条小路蜿蜒向御安宫。
在一处清凉地坐下,有宫人早早备下的时鲜水果。云裳随口拈了一个正要吃,被袭燕一手夺下:“外面这些东西还是别吃了,回去肚子疼!”
一句话把云裳噎的,瞪着一双清灵得得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夏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袭燕倒是什么都沒发生似的,把上面的葡萄分给半夏几颗,自己也吃起來,两个人大快朵颐的不亦乐乎。
“你们……”袭燕欺负自己也就罢了,半夏竟然也帮起腔來。她们都是拿自己瓷娃娃一样吗,又不是金纸糊的,怎么就那么金贵了,风都吹不得。
“呦,云妃娘娘这是和葡萄有仇呢,还是吃不着葡萄打算说葡萄酸呢?好好的果子分给婢女吃。”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摇曳着杨柳细腰,款步走上來的正是武琉环。酸溜溜说了一通话,才稍稍俯身算是行了一个礼。
袭燕皱了皱眉,现在还敢在云裳面前这样说话,武琉环当真是沒有脑子,难怪一再被人利用尚不自知。
云裳几经起落,稳坐妃位,就连住所都是历代王后所在的凤阳宫,谁见了不是礼让三分。
不卑不亢的行了宫礼,袭燕懒得和这种不知道深浅的人打交道,正想着如何脱身呢你,就听半夏道:
“武才人來的真不是时候,云妃娘娘正说着要走呢,您就过來了。也好,我家娘娘走了,才人才好独享这般好精致,也算一桩美事。”
半夏一口一个云妃娘娘,一口一个武才人的,句句都在提醒二人身份上的差距,言下之意只有她家娘娘不要的,才轮得到她。
云裳心底笑着半夏伶牙俐齿,武琉环恨的牙根痒痒。
不过半夏的话也沒错,她的确有些累了,正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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