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鬓发,撩拨的耳朵一阵麻痒。
“云儿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琴声也是烦躁的很,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为夫哪里做的不好?”
云裳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真的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她的烦躁自然是这阴雨耽误了行程,可是人家皇帝都不着急,自己怎么有正当理由说的清楚。
手掌覆上交叉在自己身前的大手,云裳问:“臣妾斗胆问一句,王上此行为的何事?”
后宫不得干政,尉迟枭这一趟明摆着为的是政事,沒有她干预的权利,是以云裳察言观色问的小心翼翼。
“有几个人需要处理一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看南方的旱情缓解的如何。”赈灾的款额巨大,从春种就开始下放,可是古來贪官污吏就是害群之马,更何况司徒丞相势力刚刚瓦解,尉迟枭接手过來的真的是一个烂摊子,千疮百孔,百废待兴。
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司徒初入仕途就是在淮阳一带,这里有他最原始的势力。也是天高皇帝远的鞭长莫及,很多政策颁布下來容易,实施起來却是阻力重重。
尉迟枭就是要亲眼看看,亲耳听听,这里百姓疾苦,官员勤懒,政策利弊。他想了解的很多,但是了解的渠道并不只有一种。
他近身的虽然只有夜一人,但是暗卫保护在暗处,又有暗中巡查,所以就算是他坐在这里喝一个月茶,照样能办许多事。
“臣妾忧心王上行程搁浅,会误了政事。这些话本不该臣妾说,可是如果王上沒有带臣妾出宫也就罢了,王上既已带了臣妾,那么王上稍有不是,可是都要被谏官怪到臣妾头上來了。”
尉迟枭点点头:“嗯,爱妃说的极是,那我就出去体察一下民情好了。”说着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可是,这外面还下着雨啊!”云裳急道。她不知道尉迟枭这话是真是假,她才不信尉迟枭真的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顶风冒雨的出去体察民情,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这人要真是淋了雨伤了风寒,还不是自己辛苦。
“那王妃想让本王怎样做,呆在屋子里喝茶?你不是说本王不务正业?要出去体察民情,爱妃又怕被与雨淋了,做你的王还真是不容易。”
“你……我……”云裳说不出话來,只一双眼睛眨呀眨的,含羞带气的。
尉迟枭笑笑“那不如爱妃就陪本王一起去吧,给本王撑个伞也算是你功德一件。”
云裳还以为尉迟枭只是说说,沒想到真的带她下了楼。
街道上冷清的很,偶尔有小贩叫卖的声音,在雨声滴答的空间里奏着高音。有赶路的行人,因这雨不大,走的倒也不甚匆忙。
尉迟枭撑着一把油纸伞,把云裳搂在怀里,用身体遮住细雨中的微风,风不大,吹在人脸上痒痒的,还有一丝清爽气息,伴随着一股花香,是淡淡的海棠。在这水墨氤氲的水乡,勾勒出浅淡的却又如幻如梦的画面。
就这样信步走着,时光都变得悠长起來,悠长而又静谧,相挽的手,交错的掌心,厚实的温度,连云裳都有一种错觉,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也好。
有低沉的钟声自远处响起,遥远的穿过小山,穿过花香,穿过这雨巷。云裳不由的一醉,透过纸伞的边缘,偷看那雨帘,薄薄的一幕,是苍天最博爱的洗礼,心仿佛都沉静下來。
“能住在这里真好!”发自内心的感叹,云裳只是说给自己听,却一字不差的传进尉迟枭耳中。
真的想住在这里,哪怕沒有小哥哥,哪怕沒有洛尘,只有着接天连暮的细语轻风,就好。
之后很多年尉迟枭偶尔想起,都不自觉会问,如果当年他真的如了云裳心愿,在这里安置一件青砖碧瓦的民居,是不是也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摧肠折肝的煎熬,他们是不是就真的能相爱相携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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