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尉迟枭寝宫之中仍然亮着烛火,正殿上盘龙细纹底座的四足镂空铜炉香烟袅袅,沁人心脾。
龙床上仪妃香肩半露睡的正香;龙床下尉迟枭披着外衣端看夜刚刚呈上来的东西。
半晌从梅花纸笺上抬起头来,沉冷着声音问到“都打探清楚了?”
“是”。
揉了揉眉心尉迟枭将纸笺折好,剑眉一挑颇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云妃娘娘入宫前与司徒环宇私交甚笃,据说大婚一事,娘娘也曾拒婚,还割腕自杀过,后来是丞相以司徒环宇相威胁,娘娘这才老实进宫的。”夜娓娓道来,并不添枝加叶,每一个字的确都是他打探得来。
可是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把最是无辜的云裳围得水泄不通,再据实打探也摘撇不得干净。
安静听完夜汇报的一切,尉迟枭眸光一冷挥手让人退下。
鹰眼阴鹫,面色冷寒“司徒老贼,这等龌龊之人你也敢送到朕身边来!”
前朝硝烟弥漫,后宫明争暗斗。暖云阁内清冷的如同冷宫一般,却也使云裳暂时避开了争斗的中心。
渐渐转凉的天气,对云裳的伤来说倒是有利无弊的。卧床将养大半个月,云裳终于可以下床走走。
“娘娘,您慢点!”袭燕搀着云裳步出暖云阁,虽然云裳伤势大好,但是袭燕仍万分小心,处处谨慎,唯恐磕了碰了。
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云裳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碧空万丈苍穹如洗,在这重銮叠帐的皇城内,难得的敞亮。
忽然前面内侍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都给我慢着点,走路低下头,前面就是王妃娘娘们的住处,小心你们的狗眼别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远远的几十人排成两队跟在内侍太监后面,唯唯诺诺个个走的小心翼翼。
看着一行人走远,云裳偏过头问袭燕“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忽然多出许多人来。”
整理整理云裳肩上的披风,紧了紧领口,袭燕才说到“听说是新进了一批宫人,刚刚调 教好,这些日子正往各宫各殿分派去。”
云裳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袭燕接着道“前些日子奴婢路过净事房,碰巧听见里面叫喊声,一个比一个凄惨,瘆人的慌”摇摇头不无痛心“可怜了一干好儿郎”。
若不是生活所迫,哪一个愿意走到这一步。
都是苦人家过来的孩子,云裳明白。拍了拍放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安慰道“你我自身尚且难保,何苦这般介怀别人家的事,徒增烦恼”。
两人相协走回暖云阁,前脚刚迈进后殿大门,后脚宣旨内监就带了一个内侍进来。
拂尘一甩,向云裳弯腰请安行了个日常礼“给云妃娘娘请安”。
这小内监即使奉旨而来,与云裳身份终究天壤之别是该行叩拜之礼的。这内监是个老人了岂会不知这一点。如今仅是行个日常礼,显然有轻视成份。
袭燕看不过刚要开口,云裳掩面轻轻咳嗽一声,袭燕会意闭嘴,却是不甘跺一跺脚,旋身站在云裳身侧。
云裳抬一抬手“公公免礼。”
袭燕方才表现,这内监都看在眼里,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谁不知这云妃得罪了仪妃娘娘落得当众杖责,现在还夹着尾巴整日躲在暖云阁中,他今日本就是奉了王命,又有仪妃特意交代过,自然有恃无恐。
现在后宫之权大半在仪妃手上他今日狐假虎威不过晓以威示,真正难过的日子恐怕还在后头呢。
小人得志的清了清喉咙“云妃娘娘,这是新进宫的内侍叫司宇,王上特别交代送到暖云阁来。”手向后一指,露出一直跪在地上的人来,还故意加重“特别交代”几个字。
一直安静跪在那里的内侍磕过头请了“云妃娘娘安。”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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