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又是与夏人有着深仇大恨的北漠人马,这个命令与屠城也无什么区别了。辰年双眸沉黯,里面像是盛了最浓的墨,漆黑浓重,透不出半点光亮。她脸色苍白无色,便是连那唇色也极浅,唯有牙齿咬住的下唇渗出血的鲜红來。
郑纶本是一腔愤怒,可瞧到辰年这般模样,不禁低声唤她道:“辰年?”
辰年这才恍然回神,道:“我沒事。”
郑纶想要安慰辰年,一时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看她。辰年瞧出他眼中的关切之意,又见顺平也是满面担忧之色,向他们两个勉强一笑,重复道:“你们放心,我沒事。”
她深吸了口气,强打精神,道:“我们需尽快赶往泰兴,趁纥古越站稳脚跟前将泰兴夺回。不过,泰兴已丢之事还需瞒住,以免军心不稳。”
顺平听辰年依旧要去泰兴,先是一愣,然后便就有些责怪地看向郑纶。郑纶却对其视而不见,只在桌上展开了行军图,叫了辰年过去看。顺平瞧他如此,实在按捺不住,只得自己出声叫辰年道:“王妃……”
这个称呼只刚一出口,顺平就察觉到不好,忙改口道:“谢大当家,王爷特意叫小的前來,就是为了拦下您,不想教您去泰兴。他说了,泰兴之事自有他去处理,请您放心。”
“替我谢谢你家王爷的好意。”辰年打断了顺平的话,神色有些淡漠,道:“只是谢辰年是义军头领,泰兴不能不去。”
她说完了这话,便就不再理会顺平,只与郑纶讨论走那条路能尽快赶到泰兴。两人低声讨论片刻,辰年就与郑纶告辞,回义军那里安排行军之事,郑纶也吩咐了亲卫去叫军中的几个心腹将领过來。
顺平这才寻到机会与郑纶说话,压低声音,怒道:“郑纶啊郑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眼中还有沒有王爷?他顾念旧情,对你一再容忍,可你是怎么做的?”
郑纶抬眼淡淡看他,道:“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顺平气得嘿嘿冷笑,质问道:“你说你做什么了?你别当沒人晓得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想着叫王妃一直做谢辰年么?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可你知道!她早就已经不是谢辰年了,她是云西王妃,她给王爷生了孩子,人家那是一家三口。你一个外人跟着掺和个什么劲?”
郑纶安静地听顺平说完,又看他片刻,忽地说道:“我喜欢她。”
顺平听得愣了一愣,当即就要发怒。
郑纶那里已又继续说道:“沒错,我就是喜欢谢辰年,我也的确希望她能一直是谢辰年,可我沒拦着她去泰兴,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知道拦不下。她那样的性子,就算是我现在拦下了她,赶了她和义军回去,她也会独自前往泰兴。”
顺平不想郑纶会说出这番话來,一时竟听得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她在我军中,好歹我还能看护她一二。”郑纶看向顺平,沉声道:“顺平,你我二十几年的兄弟,你该知道,我还沒有卑劣到拿她的性命來满足我的私欲,正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不会。你回去转告王爷,如果她是云西王妃,郑纶绝不敢对她生半点心思。可如果她自己要做谢辰年,还请王爷容郑纶有自己喜欢的女子。”
顺平惊得半晌无言,最后只喃喃说道:“郑纶,你这真是疯了。”
郑纶自嘲一笑,低声道:“我也觉得自己是要疯了。”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喜欢上了她,有时夜里难眠,就会把他与她的每一次见面都拿出來细细体味。情不知因何而起,再惊觉时,却已是情深。
顺平也不知能说郑纶些什么,他默默站得片刻,只长叹了口气,便就转身出了营帐。外面天色已黑,顺平寻了个风口站了好一会儿,那心情才渐渐平静下來。他想了一想,与身后护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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