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见他反应这般怪异,诧异地扬了扬秀眉,很快,她就又想到了别处,还当郑纶是为之前差点打死她而尴尬,便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说道:“行了,我都沒说记恨你,你也不用这样一副见到鬼的表情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你虽差点一掌拍死我,可却也是因着我与你争强斗狠所致,刀剑无眼,算不得你错。”
她自顾自地转身在椅中坐下,佯装大度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郑纶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对她情根深种,而她这样聪明的人,偏对他的心思浑然不察。郑纶只觉喉咙干涩,更觉心中酸涩难言,他转身看她,几经努力,这才艰难说道:“谢姑娘??”
他语调一如从前,辰年却是听得怕了,一般这样的开头,后面跟着的绝对沒有好话。她不禁炸了毛,猛地从椅中站起身來,上前一步,用手指着郑纶鼻尖,恨声威胁道:“姓郑的,你少又來骂我,现在我可不怕你,惹急了我,非狠揍你一顿不可。”
她纤白的指尖离着他面庞不过尺余远,郑纶强忍着才沒有伸手去握她那手指。因为极力控制情感,他的声音难免有些僵硬,只道:“谢姑娘,你误会了。”
辰年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这才退回到椅边,心思一转,客客气气地与郑纶说道:“抱歉,是我误会郑将军了,郑将军快请坐吧。”
说话间,温大牙那里也泡了茶送过來,看了看郑纶,便就才坐到了辰年那侧的椅子上。
辰年问郑纶道:“不知郑将军为何事而來?”
郑纶勉强稳住心神,答道:“我带了三万轻骑从西边绕过來了,眼下正在飞龙陉外,得从你这里借道。”
辰年闻言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郑纶不答,只是点了点头。
“这边來。”辰年忽地又站起身來,往西侧隔间走过去,待走至那展着青冀两州地图的桌旁,抬眼看郑纶还在迟疑,不由又催促道:“过來啊。”
郑纶这才过去,在辰年身边站定。
辰年弯腰低头,趴在桌上细看那地图,口中却是问郑纶道:“听说鲜氏人已经快打到了宜平,还是宋琰在那里守着吧?你这次带兵來,有什么打算?我是想着,得把鲜氏大军往狠里打,但是又不能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才好叫他们往北退。”
郑纶深吸了口气,摒除心中杂念,将自己的想法俱都与辰年说了,又弯下腰在地图上给辰年点出几处他要打的仗,虽是与辰年想得差不多,却远比她的想法更周密严谨。论起打仗,辰年虽有灵气,却与郑纶这般经验丰富的战将沒法比。她不由抬头对郑纶笑道:“虽然你人死板些,可打仗却是把好手,我不如你。”
辰年就是这般的性子,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哪怕她并不喜欢郑纶这人,可却也不吝于赞美他的才能。她这话不过是随心而出,郑纶闻言却是微愣,然后便低下了头,面上虽还神色自如,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
辰年低头看了看地图,爽快道:“好,就依你的计策行事,我们义军配合你。”她说到此处,心中忽地一动,便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來,“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你听听是否可行。”
郑纶被她那笑容晃得的气短,忙心虚地垂下了眼,停了一停,才沉声问道:“什么法子?”
辰年问他道:“你行踪瞒得紧不紧?鲜氏人知道你带兵绕过來了吗?”
郑纶不敢抬头,只淡淡答道:“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辰年便就笑道:“那你就还继续藏着点,由我们义军去打头阵。鲜氏人和我们交过手,对义军的兵力有大概的了解,他们必要轻敌,到时我引他们过來,你再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郑纶思量片刻,这才点头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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