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再次被她堵了口,腮边肌肉抖动了几次,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最后定了定神,他也在椅子上坐下,灌了自己大半碗茶,怅惘的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样——对云简而言也未尝不是解脱。”
褚灵韵心里冷笑一声,没有接茬。
张云翼飞快的定了定神,最后才稳定了情绪看向她,试着开口道,“郡主,母亲他只是一时气急,方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去劝劝她——”
他说着,便探手过去想要握褚灵韵的手。
褚灵韵的眉头一皱,冷冷的避开。
张云翼瞧见她眼底嫌恶的神色,脸上的表情瞬时一僵。
对面褚灵韵已经冷冷笑道:“你也不至于太蠢,都这个时候了,何必自欺欺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你以为本宫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是为了什么?张云翼,自知之明你该是有的吧?”
张云翼被她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断变化,死死的盯着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过河拆桥?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抖出去?”
褚灵韵这么个得天独厚的美人儿,他既然都替她担待了谋害亲弟的干系,又哪有大方把人放走的道理?之前他虽然是被唬住的成分居多,却也不是没有动过私心的——
张云简一死,褚灵韵这一辈子还不就得巴望着他了么?
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抖什么?”褚灵韵半分也不受他的胁迫,反而笑了笑道。
谋害亲夫!这样丑闻闹出去,褚灵韵必死无疑,她居然不怕?
张云翼不确定她这镇定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心里突然就没了底。
褚灵韵斜睨他一眼,沉思着反问道,“昨晚月黑风高,你真的确定屋子里的人是我吗?”
张云翼一愣。
站在褚灵韵身后的紫絮却是浑身剧烈一抖,猛地抬头看向她。
褚灵韵完全不顾两人之间的神色,仍是不徐不缓道,“你照我的吩咐去做事,咱们彼此之间相安无事,否则的话——你睡了我的贴身丫鬟又被你弟弟撞破,他如果不死怎么行?然后你就丧心病狂的杀人灭口怕我追究,这样的理由拿到刑部公堂上,应该是有足够的说服力的吧?”
张云翼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潜意识里他是认定了昨夜那人就是褚灵韵,可这个女人若真是要死不认账,到时候闹到御前,皇帝又要维护皇家颜面,最后遭殃的铁定就是他自己。
而紫絮闻言已经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白着脸抬头朝褚灵韵看过去——
张云翼如果不肯就范,褚灵韵势必会将她抛出去的,届时她就必死无疑了!
屋子里面的气氛僵持,张云翼心中权衡良久,终还是在褚灵韵的威胁之下败阵,咬牙道,“好,既然你想走,我成全你就是!”
“这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褚灵韵见他起身要走,就又冷笑说道。
张云翼强压着心里火气,止了步子回头看向她,“那你还想怎么样?”
“这个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多呆,”褚灵韵道:“世子夫人和侯夫人的关系一直都好,所以我需要麻烦她去侯夫人那里帮忙说说话儿!”
张云翼的妻子钱氏和张夫人的婆媳关系处的十分融洽,若是由她出面去给张夫人嚼舌头的话,再加上张夫人现在又在气头上,绝对的事半功倍。
张云翼的一张脸早就黑成了锅底灰,可是这会儿任何事都已经没了他拒绝的余地。
“好!”最后,她也只是咬牙应了,甩袖而去。
紫絮还是惶惶不安的跪在地上。
褚灵韵抬手扶了她一把,道:“去收拾准备吧!”
紫絮爬起来,战战兢兢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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