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褚浔阳大声道,眸子里染了些怒气,却将她少女娇俏的脸孔烘托的更加灵动。
她执拗的看着他,不过瞬间,眼底就又有水光涌动。
延陵君一慌,还不及反应,她却是突然抬臂一勾,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靠在他的颈窝里埋藏起来,断断续续的闷声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褚浔阳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喜欢!”
她的声音听起来似是带了哽咽。
延陵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她此一时彼一时变换不定的情绪到底是所为哪般?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又再惹了她的不快,只就僵直着身子任由她死死的抱着。
褚浔阳没再吭声,把脸藏在他的颈边再就一动不动。
她的名字,是褚易安取的,可是——
这三个字,太沉重。
以往不知道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每每想来就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方氏的名字叫芳琴,当年是因为褚易安纳她为妃要上族谱的时候才取了她名字前面的一个“芳”字的谐音做了姓氏。可是褚浔阳记得很清楚,在她小的时候,褚易安会经常跟她叨念的一个名字是“涵芯”。哪怕他现在不再提及,可是对这两个字,褚浔阳却并不陌生,那是他藏在书房密室里经常会于无人处反复翻阅的几封信件的落款。
“涵芯”——
是金煌长公主梁汐的小字。
是一个让褚易安不惜一切死守了一生的秘密。
如果褚易安没有刻意骗她的话,那么梁汐——
则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生母!
这样一来褚易安就应该算是她的杀母仇人,王朝覆灭是大势所趋,她无力回天,但杀母之仇却是不共戴天的。可偏偏,他又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了她的性命,更是对她不遗余力的看管照顾,甚至于前世的时候会破釜沉舟拿他东宫满门乃至于他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换她的一线生机。
很显然,褚易安做这些事的初始原因不会只是为了她本身,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是替别人做的!
替——
梁汐,来保全了自己。
褚浔阳的脑海中一直都残留着一些很模糊的印象,在她懵懂无知的时候,褚易安总会时常对着她失神,那时候她总是不懂他眼底那些光影复杂的情绪,如今才逐渐明白——
他那时候在看着或许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她身后被时光掩埋的那些如烟往事。
“芯宝!叫父亲!我是父亲!”
“芯宝!不许调皮,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芯宝!父亲要远征塞北几个月,你要听二哥的话,不许闯祸!”
“芯宝!你这剑舞的很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很好,我褚易安的女儿就是要这样,巾帼不让须眉!”
“芯宝!战事凶险,诡异难辨,即使抛开这储君之位不要,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芯宝!年底父亲的寿辰,记得要回来!”
“芯宝!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做芯宝吗?因为你是涵芯留给我的最珍贵的宝贝!”
“芯宝!活着!”
那些话,那些感情,都是那般真挚而浓烈。
据说少时的褚易安与梁汐一起师从前朝大儒郭太傅,两人曾是同窗七载的师兄妹,只是后来王朝破败,她南嫁浔阳,而他北上从戎,此后天南海北再无交集。哪怕是到了最后两军对垒,也没人怀疑他们彼此之间的立场有异。
他立马城下,杀伐决断。
她傲立城头,战袍染血。
王朝覆灭,作为皇室之女的梁汐根本就不会再有生机。
或许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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