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钊站在门口,踌躇着进去还是不进去,那日卫霜吐血昏厥后,旧伤一并爆发出来,还是靠着皇上赐的九转丹才回过气来,今日这消息也不知道他听后受不受得了。
“卫钊,进来。”屋子里低沉的声音让卫钊下了决心,说不定他听了后能死心呢?
虽然已经开春,这两日却越发冷了些,屋子里火炕烧得滚烫,让那满屋子的药味都变成一种沉腻。
一如卫钊的话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已经核实了,尸体都已经找到,身上的特征也对了,还有这几样东西,是在尸体身上找到的,将军,”扫了眼卫霜那一丝血色都无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脸,卫钊低头道:“将军,她已经死了,您就别再想了……”
卫霜拿过他手上的东西,一块玉佩,一条项链,还有一条手链……
那手链上的宝石只是粗糙的打磨过,却一颗颗的按照大小颜色排列整齐,记得当年为了将这些宝石打磨得更光滑些,自己忙活了一夜,手都磨破掉了,她早上进营帐的时候看到,心痛的直接拿了自己的手含在嘴里,怒中含嗔的说,是那个破手链重要还是自个的身体重要,只要你好好的呆在身边,不比什么都好嘛?
现在,我终于可以来接你,为何你却不在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是这样……
“将军!”卫钊惊骇的叫了一声,看着鲜血从卫霜的眼角流淌出来,回头叫道:“快叫大夫!”
“不用,”卫霜挡住了卫钊,抹了下眼角,看着手掌心里的鲜血,淡淡而笑,抬头道:“将这玉佩和项链送去京中,传令下去,整兵三日,三日后,我们进军大漠,这次,必然要全歼阿森纳之部!”
“将军!”卫钊惊然叫了一声,在看到卫霜起身拿起盔甲之时哑了声,低头道:“是!”
***
“这里一共是两百两银子,”将一个个的小银锭放在油漆还未干的桌上,林朝手指在最后一个银锭上面摸了摸,下了狠心般的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屋子我已经跟营里买了下来,这些钱,你省着点用,也应该能过上个几十年。”
看了看桌上的银锭,再看了看已经穿好盔甲,受伤的手支架也已经去掉的林朝,萧凌风托着下巴道:“这屋子要了你多少钱?”
呃!林朝愣了下,然后在怀里掏了半天,拿出张房契出来,道:“十两。说是优惠价。”
从林朝手里将房契抽,抽,抽,用力的抽了过来,萧凌风叹了口气道:“我听斜对面的刘嫂子说,这屋子一直风水不好,不管谁住进来,三个月之内准要阵亡,后来便没人敢住这个院子,空置了只怕有几年了,后来分配给了啥都不知道的从国都来的傻瓜校尉,听军需官说,要是能撑过三个月不阵亡,那这院子他送给那傻瓜校尉都成。”
林朝脸色一黑,萧凌风瞟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还听说,西北新军这次被漠北军抢了风头,还好有一人把面子给赚了点回来,那人在漠北军最精锐的前锋面前,干掉了一整队匈奴骑兵,我记得,匈奴军制,一整队是一百人吧?十两一人,怎么才两百十两?你算数不成?还是……?”
那满含怀疑的小眼神在自个身上上下扫视,让林朝的脸又黑又红,将腰带和胸甲一解,道:“你若是不信,自个来搜,我怎么知道上面怎么算的,就只给了这么多,一个铜板我都没留,全给你了!”
这人干掉的不止一整队骑兵,还将匈奴骑兵给阻挡在了山口,让卫霜的前锋能追击上来,如此功绩居然只升了一品,还只有两百银,是该说这人倒霉,还是说这人不会做人,还是说这人笨,还是说,这个将所有财产都留给自己的男人愚蠢呢?不过就是在他做噩梦的时候奉献了下自己那温暖的怀抱,顺便享受了下他那年轻强壮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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