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却是垂眸下去，许久没有吱声。

    不得不说，乔曼的话，勾起了她遥远的回忆，心底忽如其来的丝丝缕缕的疼痛，开始蔓延开来......

    她想起了颜素，想起了那个曾经温馨的家，想起了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妈妈”......

    郦颜清望着远处，目光悠长，苦笑，低低道，“乔曼，我都没敢想那么远......”

    其实，刚才说这话的时候，乔曼已经隐隐猜出点什么，也觉得自己失言触及郦颜清的心事。

    说到非亲生和亲生的孩子之间的关系，郦颜清和颜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知道别的家有这样情况的都是怎么处理的，而且虽然每个家庭都有难念的经，但郦颜清家的事情格外复杂些。

    当初郦颜清的父母也是对郦颜清瞒着她的身世。本来一切都很好，她和颜素是两朵姊妹花。只不过后来都长大了，颜素知道了郦颜清的身世，各种外界因素交织，家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终的结局是，颜素之于她，形同陌路......

    “没敢想那么远......”

    郦颜清的话乔曼几乎可以感同身受，她听得出那话里有着深深的忧伤和对未来的无力感。

    孩子一旦长大，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谁能保证将来乔乔和将来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之间不会重复今天郦颜清和颜素之间的悲剧？真的是不敢想，更甚者，一起长大的姐妹都可以反目，谁能保证半道的夫妻十年如一日恩爱？

    这么一想，乔曼也觉得郦颜清的诸多顾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乔曼尽量轻松的语气，“你不要想太多，来日方长，谁都不能预言将来。我的观点你先把握好现在再说，若是连现在你都不敢去尝试，以后错过的说不定更多呢。不管怎么说，将来再有孩子也都是你生的嘛，血缘关系还是有的，你怕什么呢......”

    郦颜清沉默了一会，抬眸望着远处，目光茫然，许久，唇角扯出一丝自嘲，“乔曼，你不知道，对我来说，爱情，太奢侈。我最怕的是——得到，转瞬又失去......如果是那样，我宁可开始就不要......”

    乔曼顿时滞住，张张嘴，终是无言。

    身后，已经站了好一会的程颐之渐渐拧起眉毛......

    ——

    路远舟回到A城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没有去秦思思那里，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夜深人静，佣人提前得到消息给他开门，倒也没有惊动周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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