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道:“馆主的医术,皇城早已传开,本王一早便听人说,这世上几乎没有馆主医不好的病,可叹,馆主能医天下人,却医不好本王的儿子,这难道不是天有不公么?”
不知是不是锦言多心,这话听上去,总觉得有更深层的含义。
她略略顿了一顿,随即道:“坊间传言而已,神化罢了,大夫也并不是万能,皇上的牵引,世子的麻风,皆是我无能为力的病,还请王爷见谅!”
燕王摆了摆手道:“你又不是诚心不医,本王又怎么会怪罪你?至少,你还愿意亲自察看小儿的病情,曾经都不知道有多少庸医一听说小儿患的是麻风,怎么都不肯治,还是本王一怒之下,斩杀了五个大夫,这才制住了这些不听话的人。只是可惜,杀再多的人,也换不来小儿的健康……”
他叹息着,看向远方,管家站在他身后偷偷抹着眼睛,锦言垂下眸光不语,静静的立在那里,这个样子,倒似她也沉浸在世事无常的感叹中般,独自难过。
燕王看了一会儿遥远的天际,忽而便回了神道:“馆主难得来一次,自然是不能让馆主白跑一趟。”他说完便对身后的管家道,“管家,午时就留馆主在这里用膳了,你去让厨房准备准备,多做些好吃的菜。”
“是,王爷。”
锦言动了动嘴,还未答话,管家一惊答应一声,快步走了。
锦言随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道:“既然是王爷盛情邀请,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燕王一掌拍在她的肩上,随即道:“其实本王根本没有外头传的那么凶悍,馆主不必怕我,你瞧你,脸色都白了。”
有吗?
锦言下意识摸了摸脸,这才道:“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吧。”
燕王呵呵一笑,道:“走吧。”
他在前,锦言在后,平凡在最后。
走至一半儿,燕王忽然开口道:“听闻馆主是北宇人,不知是北宇哪里人?怎会来楚国?”
锦言心中一凝,随即道:“我是京城人士,只是从小任性惯了,一直想学男子出来闯一闯,爹娘太*我,不忍拒绝,这才放我出来。”
“京城人?”燕王一凝,随即道,“本王听闻秦王昔日有位秦王妃,医术也是了得,还研制出了淮江瘟疫的解药,救下了几十万人,不知,馆主可曾听说?”
锦言心里惊了下,面上却强自露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抬起头来看了燕王一眼,燕王笑意吟吟的,实在是不像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她随即答道:“秦王此番不是正好来了楚国?王爷若是想要了解秦王妃,大可找来秦王,一问便知。”
燕王无奈一笑,摆了摆手道:“本王也只是听闻罢了。”
三人一起到了前堂,餐桌上已经开始上菜,燕王请锦言入座,又询问道:“不知馆主师承何处?馆主的医术这般了得,师父必然医术过人,若是能请来他老人家为小儿治病,本王必然感恩戴德。”
锦言歉意一笑道:“让您失望了,王爷,家师早已先去多年,所以……”
燕王听闻这话,脸上路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即叹了口气道:“罢,人算不如天算,天要亡我凌家,又能如何?”
锦言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了他这般一副痛心疾首又莫可奈何的样子,实在想不透,他此刻到底扮演的是一个慈父,还是一位阴谋家?
她轻缓道:“王爷节哀顺变,王爷才人至中年,孩子还会再有,凌家定会有传人的。”
燕王摇了摇头道:“可惜本王后院里的夫人们一个个都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本王曾找过师傅算命,那算命的说,本王阳刚之气太重,此生注定膝下无子,除非,遇着一位阴年阴历阴时出生的女子,结为夫妻,克制本王的阳刚之气,方可有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