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邦本来还想刺她两句,可是看杜恒雪此时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就将到嘴的那些话又咽了下去,回头看了一眼看热闹的那些人,正要发话,便看见一个青衣素裙,背着药箱的靓丽女子从人群中挤过来,一边挤,还一边道:“让一让,让一让,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挤在这里看热闹做什么?自家的戏看得还不够么?——散了吧,散了吧……”
杜恒雪抬头,看见是诸素素来了,像是看见了救星,哭得稀里哗啦,“素素姐……素素姐……救救我!”
诸素素定睛一看,见一个高大威猛,身穿玄色战袍的男子抓着杜恒雪的手腕站在她身边,杜恒雪却满脸泪水,全身都在发抖。
诸素素忙道:“你是谁?赶紧放开她,你吓倒她了。”
许言邦回头看见杜恒雪,果然是满脸惊恐,竟不像当年他吓唬她的时候,她那既害怕,又愤怒的样子,而是纯粹的怕,怕到全身发抖。
许言邦下意识松了手。——她真的那样怕他?
诸素素快步走过来,揽住杜恒雪的肩膀,轻轻拍她道:“没事,没事了,别怕,雪儿别怕。”
孙正平忙把孙许氏扶起来。他看着许言邦的样子,总觉得眼熟,就问道:“请问您是……?”
孙许氏忍着手腕的剧痛,也看向许言邦,这下子看清楚了,知道是许绍的二公子许言邦,忙道:“二公子,我是你姑姑……”
许言邦打断她的话,冷冷地道:“我姑姑早死了,哪里又来一个姑姑?”
许言邦的爹许绍只有一个嫡亲妹子,就是安子常的娘亲,当年被安子常的爹跟前朝的寡妇公主合谋害死,那公主想要嫁给安子常的爹安国侯做填房,被安子常一怒之下,带兵杀了前朝的大周皇帝昌业帝,同时将自己家里人也杀得干干净净。
孙许氏忙道:“我是你远房堂姑,你爹难道没有对你说起过?”
许言邦嗤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爹为何要说起你?”
“怎么不会?你爹当年专门上门,让我们求娶你那拖油瓶妹妹。”孙许氏说着,朝杜恒雪那边努了努嘴,“不然的话,我们孙家四代单传,怎么会娶一个连蛋都生不出来的女人!”
许言邦听得心头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杜恒雪嫁给孙耀祖,还有这样一出。
看见许言邦愣怔不说话。孙许氏心头一喜,更加做张做致,“你爹感念我们娶了这个拖油瓶,就给我们耀祖撑腰,谋了个好缺。二公子。我跟你说,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们看得上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啊?成亲前就缠着我们耀祖私相授受,给他送汤送水,连贴身小衣、肚兜都送了不少,我们耀祖哪里见过这个世面,自然被她迷的神魂颠倒。非她不娶。”
“不瞒二公子,我本是不愿的。我略通歧黄,那日一见雪儿,就知道她有不足之症。而且宫寒之症严重。从她嫁过来,我就专心给她补身。既然我们娶了她为原配正室,以后不管雪儿能不能生,他们绝对不会动摇她的正室之位。她的丫鬟知书见我们犯愁。便主动提出要帮她生孩子,以后都挂在雪儿名下。自己连名份都不要。结果雪儿知道了,犯小性儿,住到姐姐家不肯回去,耀祖不知惹了谁,居然又被人抓到大理寺的牢里。我没法子,正好主动过来向儿媳妇赔礼,只要她肯回去,把耀祖从牢里救出来,我们可以把知书送走,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
诸素素听得心头火起,怒斥道:“住口!——什么叫倒打一耙,贼喊捉贼,我今儿可算见着了!”
孙许氏正说得兴起,被诸素素一下子打断,很是不爽,握着自己脱了臼的手腕,大声道:“你是谁?长辈在说话,要你插什么嘴,真是没家教!”
诸素素上前一步,啪地一声一个耳光抽在孙许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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