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叶阴着脸，看着诸素素远去背影，踌躇半晌，对萧泰及伸出手，“带我去看看你媳妇。”

    萧泰及大喜，扶着龙香叶胳膊，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往自己院子里行去。

    萧嫣然带着丫鬟婆子过来给龙香叶请安，院门口听说娘去二哥院子了，低头想了想。

    娘向来疼二哥，连带对二嫂也和颜悦色。这一次，大概是知道二嫂吃了亏，所以去给安慰二嫂去了。

    大嫂那边，娘是肯定不会去。

    这样一来，大哥岂不寒心？大嫂岂不加难受？

    萧嫣然想到今日中堂那一幕，有些不安，对自己丫鬟婆子吩咐道：“去大哥院子里通传一声，就说我要来看看大嫂，问大哥可不可以。”

    如今萧家上上下下，想去大房院子，都要事先通传，如果贸贸然闯过去，前几天那两个婆子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没人再敢以身犯险，拿草棍儿去捅老虎鼻子眼儿。

    萧嫣然平日里有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还有两个婆子，管院子里规矩。其他粗使丫鬟和婆子不计内。

    今日里跟她出来，是两个大丫鬟，一个小丫鬟，还有一个管院婆子。

    听见萧嫣然吩咐，小丫鬟不用人催，咚咚咚咚地顺着抄手游廊，往大房院子跑去。

    不一会儿就回来传话，“三小姐，大爷说了，天晚了，明儿再看也行。”

    这就不是拒绝了。

    萧嫣然拿出帕子握手里，带着丫鬟婆子去看大嫂。

    诸素素已经先一步坐杜恒霜房里了。

    萧士及旁边踱步。皱着眉头，不时停下来看诸素素给杜恒霜左脸上药。

    龙香叶看上去老是病歪歪，生得也纤弱，可是那一巴掌打过去，跟有暗劲儿似，开始时候没有变化，可是等杜恒霜回到房里，才觉得左颊火辣辣疼，再一照镜子。已经肿跟得了痄腮一样。

    诸素素一进门看见杜恒霜脸，唬得差点跌个跟斗，惊讶道：“不会吧？一巴掌就能打成这样？老夫人难道练就了铁砂掌？”

    说得屋里人忍不住想笑。

    杜恒霜也想笑，可是牵动左颊，到底有些不适。

    多疼倒也说不上。就是火辣辣，当然也很没脸。

    她左颊上红肿消散之前，她是不可能出得了这个院门了。

    “少奶奶这个伤，看上去跟痄腮似，会不会是真生病了？”欧养娘十分担心，旁边搓着手团团转。

    诸素素知道，这里说“痄腮”。就是中医说“大头瘟”，也是后世说流行性腮腺炎，肿个大腮帮子，疼得不能吃东西。

    “我看看。应该不是。”诸素素笑着走过来，放下药箱，先扳着杜恒霜脸瞧了瞧，再给她把了把脉。后还让她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

    “不是痄腮。就是被打。我这里有药膏，你贴上，每天换三次，过几天就好了。我包你不仅红肿全退，而且皮子加雪白。”诸素素笑嘻嘻地道，从药箱取出一沓自制膏药。她豪门世家行走有几年了，这种敷脸膏药，是受豪门少妇们钟爱药品之一，不仅见效，而且能够嫩肤养颜。

    杜恒霜自然爱惜容颜，忙让知画用火把膏药烤了，敷自己脸上。

    诸素素坐旁边指点，一边说起了二房事儿。

    “你们家二弟妹刚刚小产了。”诸素素口气，就跟“我今天多吃了一碗饭”，或者“今天下雨了”一样自然。

    杜恒霜倒是愣住了，“小产？真小产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捂着脸慢慢地低下头。

    诸素素看一眼同样错愕萧士及，继续火上浇油，“你婆母很生气，说是你错，要萧大哥把你休掉。”

    “诸素素！”萧士及怒吼一声，“我一向担待你，你不要不知好歹，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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