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脸上一红，跟方妩娘身后回了房。

    其实欧养娘早半个月前，就悄悄提醒过她，并且给她弄了好几本压箱底、防祝融春宫册子。

    杜恒霜只敢夜深人静时候，偷偷瞄一眼。当然不敢看得仔细，只是匆匆忙忙一掠而过，知道大致是什么样子就行了。

    欧养娘说过，床帷之事，是男人该操心事，她们女人只要乖乖听男人话就可以了。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她不应该，也不可能通晓这种事。

    欧养娘没有说清楚话，到底被方妩娘低低地细说与杜恒霜听。

    方妩娘说完时候，杜恒霜连耳朵都红了。

    暗青色带些昏黄灯光从床头挂着檀木镶青玉八棱挂角纱灯里照出来，映得杜恒霜耳垂粉嫩嫣红，娇艳无匹。

    方妩娘定定地看着杜恒霜容色，满意地笑道：“我女儿，果然是姿容无双。日后你做了萧家媳妇，可要记得和软一些，只要跟士及一条心，你婆母没有法子为难你。”还是担心龙香叶会给杜恒霜穿小鞋。女儿生得漂亮，虽然能得男人欢心，可是没有一个婆母看得上生得太过漂亮儿媳妇。

    杜恒霜脸上红晕慢慢散去，轻言细语地道：“晓得了，娘。其实，欧养娘跟我一起去萧家，娘不用太过担心。”

    欧养娘已经跟杜家签了卖身契，正式作为杜恒霜陪房，去萧家养老了。

    方妩娘又放了一层心，便后一次叮嘱道：“你这一次带过去四个陪嫁丫鬟，只有知画是跟你一起从小长大，这样丫鬟。是不能用来做通房，听见没有？另外买两个丫鬟知节、知礼，是专门调教好做通房，如果有需要，就让她们顶上。”

    杜恒霜抿了抿唇，幽幽问道：“若是有做通房机会，为何不给知画，偏要给外人，岂不是让知画寒心？”她和萧士及从小订亲。青梅竹马，长大后又心心相印，只愿同生共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萧士及准备通房。

    方妩娘耐心跟她解释，“知画是你从小丫鬟。不让她做通房，是免得坏了彼此情分。你要知道，女生都是外向，从小丫鬟如果做通房，一颗心会从此偏到姑爷那边去，而这种丫鬟，偏偏又对你知根知底。一旦反水，对你伤害实太大。我听人说，大户人家陪嫁丫鬟，这种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丫鬟。都是留着嫁过去以后夫家配管事，以后做管事娘子，才能跟小姐一条心。而做通房那些陪嫁丫鬟，都是另外从外头买进来。一家子卖身契都握娘家手里。这样通房，没有情分。又有把柄，是生是死都听小姐一句话，怎么揉搓都不为过。”

    “爹从来没有通房小妾，这些事情，娘都是听谁说？”杜恒霜觑了方妩娘一眼，冷不丁问道。她说爹，当然是她亲爹杜先诚，不是继父许绍。

    方妩娘叹了口气，披着袍子床上坐了起来，就着纱灯挑了挑火头，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听谁说？当然是老爷两个姨娘呗。”方妩娘声音里，有些说不出疲惫。

    她对许绍虽然有些情意，但是因进门就知道他有两个妾室，又知道他是官身，房里没有两个妾，出去被人笑话，便事先跟许绍说过，只要他给她正妻体面，她就不会为难他妾室。而那两个妾室只生了女儿，又被许绍收拾过几次，倒还乖觉，这一阵子极力巴结方妩娘。

    而这一次杜恒霜出嫁，预备通房事，就是她们出主意。

    杜恒霜跟着坐起来，偎方妩娘身边，将头靠她肩膀之上，感受着方妩娘软软臂弯，还有若有若无晚桂花香气，低声道：“娘，我信得过及哥哥。他这辈子，是不会纳妾收通房。”

    方妩娘回臂抱着杜恒霜，想着她刚出生时候，还是一个软软小小，白白嫩嫩小婴孩，就像现这样，躺她臂弯里，是她捧手心里长大，可是如今，也要嫁为人妇，生儿育女了，心里是感慨万千。

    方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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