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跟萧士及商议？

    安子常嗤笑一声，背着手站窗前，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不知道？这么多天都没看他做什么事，你还要跟他商量？”说完走到杜恒霜靠坐长榻前面，“不如跟我商量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杜恒霜半垂了长睫，一只白玉般手身上斜搭着真红穿花凤锦毛毯上抹了抹，不紧不慢地道：“这件事，谁说我都不会信。——除非及哥哥亲自来跟我说。”

    安子常听着杜恒霜“及哥哥、及哥哥”不离口，忍不住有些烦躁，走到屋子中央紫檀云纹四方桌旁，端起桌上秘瓷青梅花枝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重重地将茶碗放桌上，冷然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安子常走后，杜恒霜一个人斜倚朱红色环藤双线大引枕上，默默筹划。

    萧士及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一边忙着毅郡王那边差事，一边派人紧盯着平康坊王小福那个花娘院子。

    那王小福这些天闭门谢客，似乎正经起来。有熟客上门，都被她不客气地打了出去。

    虽然她曾经对龙香叶表示这种“换魂”事情“丢人现眼”，绝对不会让别人知晓，但是她跟京兆尹填房拖油瓶大小姐杜恒霜换魂消息，还是平康坊里传扬开了。

    平康坊是各地举子聚集地方，本来就是长安城各处密切关注地方。

    这个谣言很不胫而走，整个长安城传扬开去。

    一时间王小福院子加声名雀起，想去她那里喝花酒筹资从一匹红绡，涨到十匹红绡，身价直追整个长安身价高民间妓女郑举举。

    大齐很多制度都沿袭大周，包括妓女等级种类，都是大致分为四类。有官妓、营妓、家妓和民妓分别。

    官妓是各级官僚机构豢养妓女。无论大周还是大齐，都是明令官员不许*，但是那个妓，指是民妓。大齐官员嫖民妓是犯法，但是嫖官妓是允许。

    营妓则是军营中妓女，是为武官和兵士服务。家妓当然是各豪富世家才养得起。

    这三类以外妓女，便是民妓。她们同样属于贱籍，但是比前三类自由度要高一些，不过与之相对应，就是她们竞争也激烈一些。

    为了赢得客人青睐。抬高身价，往往各出奇招，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也有妓女号称是大家族出身。因战乱家人离散，才做了这风流勾当，比如现平康坊红妓女郑举举，就号称是前朝大周某世家旁支小姐出身，加上她确实是生得惊人美貌。当然就一炮而红，执平康坊众妓之牛耳。让她出饭局价钱，就是十匹红绡。谁还管她真身份，不过是一个长安近郊货郎女儿呢？

    而王小福平康坊多年都是半红不黑。这一次接着京兆尹填房女儿杜恒霜名头，倒是出了一趟风头。

    夜深人静时候，王小福妈妈也有些害怕。低声问她，“女儿，你怎么会想起来去做这种事？就算想出名。也不能拿自己小命儿玩笑啊？——那京兆尹岂是好惹？”就算不是京兆尹亲生女儿，只是填房带来拖油瓶，现也是住京兆尹府里，金尊玉贵，哪里是她们这些行院人家惹得起？

    王小福坐妆台前。一边将头上钗环一一取了下来，一边满不乎地道：“妈妈多虑了。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不放手一搏，一辈子要被那货郎女儿郑举举压头上。再说，托我做这个局那个人，将那杜恒霜事说得清清楚楚，就跟她本人就是杜恒霜一样，妈妈难道还看不出这其中猫腻吗？”

    “什么猫腻？”王妈妈听不懂。

    王小福冷笑道：“大家小姐这等隐秘事，外人如何能知晓？——能知道这些事人，肯定是那小娘子身边人。依我看，这事十有*，是京兆尹府上有人看那杜小娘子不顺眼，做个局毁了她名声，将她赶出京兆尹府，免得她仗着自己娘吹枕头风，将京兆尹亲生女儿都压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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