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子常一直觊觎萧士及原配正室杜恒霜，所以上一世，萧士及跟安子常一直是死对头，朝堂之上恨不得斗到不死不休。

    当然，穆夜来熟悉安子常情形，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安家，也是昭穆九姓大族之一。

    昭穆九姓，本是大周极西之地九个小国家王族。他们统治一方，不亚于中土皇帝。

    大周皇帝喜爱开疆拓土，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比前代帝王大有斩获。

    其中大周极西之地九个小国，本来就以大周属国自居，后来被大周皇帝派人招抚之后，就正式同意将这九个小国家纳入大周版图。

    大周这几个地方设下安西都护府，起初用依然是昭穆九姓人马做都护，管理当地。

    而昭穆九姓王族，都应大周皇帝敕令，陆续内迁，分别搬到长安，或者洛阳居住。

    穆家是后一家从安西搬过来。

    而安家，是早从安西搬到大周内陆来，跟大周皇帝关系为密切。

    安子常父亲受封安国侯，娶就是洛阳司马许绍嫡亲妹妹许氏，也是安子常娘亲。许言邦跟他是表亲关系，当然，从许绍这边论起来，安子常跟杜恒霜、杜恒雪也算是姻亲关系。

    穆夜来一时大意，盯着安子常时间长了点儿，就被安子常觉察到，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穆夜来没有惊慌，笑着右手抚胸，对着安子常含胸低头，行了一个昭穆九姓平辈之礼。

    安子常松懈下来，对着她这边点点头。不再理她，依然转头看向还戏弄杜恒雪许言邦。

    过了半晌，安子常悠悠然地走过去，将一只手放许言邦背上拍了拍，笑着道：“表弟，你这样对你妹妹，不怕别人知道跟你拼命啊？”

    许言邦似乎被安子常话激怒了，伸出一只胳膊，将杜恒雪拽到自己身边，醉醺醺地道：“拖油瓶人人可欺。一只拖油瓶我都不怕。你以为来两只拖油瓶我就怕了？”

    身后随从极为应景哄堂大笑。

    一把清亮声音冷冷地传过来，如锋利刀子一样将这些大笑声拦腰截断。

    “放开我妹妹，不然我手里箭可不长眼睛。”

    杜恒霜从禅房后面转了出来。一手拉弓，一手持箭，稳稳地对准了站人群中间许言邦。

    大红色高腰如意牡丹锦罗裙，上罩葱白色环藤双线锦纹半臂，背后背着一个玄色箭匣。里面插满了白色羽箭。弯弓搭箭手臂上，露出一小截欺霜赛雪皓腕，竟同身上葱白色半臂一样白亮眼。

    安子常目光幽深，往杜恒霜怒气勃发小脸上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笑着对许言邦道：“看。叫你小心点吧，惹着母夜叉了，看你怎么收拾……”

    一旁正啼哭杜恒雪听见安子常出言辱骂自己姐姐。忍不住放下蒙脸巾子，抽泣着道：“不许骂我姐姐……”

    声音虽小，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言邦心里大不是滋味儿，怏怏地拽着杜恒雪胳膊，立起两道眉毛。瞪着杜恒雪泪痕斑斑小脸，“就骂！——母夜叉！没人要！只能做填房！”

    嘣地一声脆响！

    杜恒霜松开弓弦。一只羽箭端端正正落到许言邦脚边一寸之地，箭头直扎下去，箭尾箭簇兀自动荡不休。

    “我再说一次，放开我妹妹！不然，下一次，就不是你脚边了，而是你胳膊！”杜恒霜反手从背后箭匣里抽出另一只箭，迅速再搭弓上。

    安子常全身立即紧绷起来。

    杜恒霜手势如行云流水，完全是行家里手样子。若不是她是女子，又年少体弱，她那一箭，简直可以开山劈石，不亚于军中好手。——这完全是训练有素样子啊。

    看见杜恒霜射箭姿势，穆夜来心头也是一紧，就连瞳孔都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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