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很多人,乱乱哄哄的,脸上都带着悲伤。
蔷薇家里有钱,装修的很讲究,可是这股臭味,直接掩盖了所有美好的事物,我都要窒息了。
铜锤也走了进来,可立马捂住了鼻子,说啥味儿啊这是。
恶臭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些中药的苦味,令人头昏脑涨的。
我强忍着走进去,人多嘴杂也没人注意我俩。
蔷薇的爸爸叫李井新,躺在东头的卧室里,床边围着很多人,蔷薇跪在床边大声大哭,她的母亲还有三姑四姨都在劝。
可是看到李井新的人,我立马倒退一步,脑袋嗡嗡作响。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平常穿个皮夹克,开个老款捷达,不管是进村还是出村,都是一溜烟,给人的感觉很较劲。
可现在瘦小枯干,整个身子都蒙在被子里,现在已经入夏了,平常人穿背心都觉得热,更别说盖被了。
可饶是如此,他也在瑟瑟发抖,并且露在被子外卖的,脸,胳膊,都是紫黑色,皮肤上挂着血丝,.裸.露着青筋,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神智都迷糊了。
铜锤一脸的严肃,说你看他的皮肤已经没有任何水分了,并且很糙,估计用手一碰,皮肉就能掉下来的。
真是这么回事,因为蔷薇几次想拉他爸爸的手,都被别人给阻拦了。
这里是恶臭的源头,我也在床头柜上找到另一个熬中药的砂锅,不过气味已经被悲痛压了下去,都说人老了不值钱,可这么一个中年汉子,不应该是这个下场啊。
我的鼻子也挺酸的,可我想救他的命,所以更加仔细的观察。心里讲话,如果东家在这儿就好了,他肯定能找出毛病。
正琢磨着呢,就感觉有人拽我胳膊,扭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的大长脸。
这人得六十了,腰板挺直,俩眼睛黑白分明,正是村长李老嘎。
之前交代过,他跟李井新是本家,是蔷薇的二爷爷,估计在这里张罗事儿呢。不过十来年没见,他虽然上了岁数,可风采不减当年。
我刚要问个好,谁知他给我和铜锤使眼色,叫我们去外面说。
等来到院子里,我赶紧递了根烟,顺着蔷薇的辈分叫二爷爷。
李老嘎没有笑模样,抽了一口烟,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年都他娘的死哪儿去了
院子里停着棺材呢,铜锤有心开两句玩笑,但又张不开嘴,说一言难尽,等回头再细聊吧,蔷薇他爹这事儿......
李老嘎赶紧摆手,因为紧张,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一起了,说别瞎打听,没你们的事儿。
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不见,能跟他说几句热乎话,但看这个情况,恐怕不太现实。
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装傻充愣吧,所以我拉着他走出了院子,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说我的亲爷爷,你就别瞒着了,我们是跟蔷薇一起回来的,她都说了。
李老嘎拉着脸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起因是填坑,但车来车往,这么多人都没事,唯独井新倒了,说明坑里有东西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坑是干的啊,除了土就是沙子,能有什么东西
李老嘎掐了烟屁,说我没功夫跟你们说这个了,我得去屋里看着,万一人走了,赶紧张罗后事。你们回来的也不巧,先去我那儿待会儿吧,就别掺和了。
说完抬腿就要走。
铜锤不愿意了,一把给他拽住了,说屋子里男女老少这么多人,没你就办不了事了再说了,你们老盼着人家死干啥,就不能想个办法救人吗
李老嘎心情很不好,所以立马火了,说滚你娘的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完没了,你有能耐你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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