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心切的阔太太,再深的城府还是容易犯不是错的错。
何况,是与故人,恩人连在一起犯的错。
秦娇娘后来又寻过几次宁先生,再次相遇,便弥补了当年不曾熟识深交的遗憾。
江南的水秀丽温婉,平静的水面下是沸腾的热血。扬州十日,多少人选择留发不留头。近代那一段悲惨的屈辱史,多少人又在这秀丽的江南或明或暗的为民族为国家而献身?
水如是,人如是,女人亦如是。
温婉绵柔的后面,是**裸的直接。
宁先生抗拒不了这种直接,哪怕此时的秦娇娘已经四十有余。
骨子里漂亮的女人,即便是四十岁,岁月也未必能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一丝印记。就如赵升的妻子——方玉洁。更何况,宁一祈这时已经瞎了很多年。关于秦娇娘的印象,始终是她正值二八,吹弹着江南小调,当年风尘,独占鳌头。
他做不到心如止水。
红粉骷髅。
即便他常谓一阴一阳之谓道,但他看红粉依旧是红粉,骷髅始终是骷髅。红粉与骷髅,当年的宁先生始终联系不到一块。
至少,宁先生对秦娇娘,始终无法联系成一堆骷髅。
所以,在秦娇娘接二连三的糖衣下,宁先生也丢下了气节。
她果真受孕,一手狸猫换得太子。
孽因从来都结不成正果,东窗事发于流言,快得秦娇娘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生下来。
宠未至,辱先来。
这时的秦娇娘,已怀胎十月,接近临盆。
无论男人女人,对于背叛的感觉往往会很敏锐。这个大枭也是一样,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直接的证据,气得脸色铁青。
四十年代的杭州城里,一个瞎子和一个荡妇苟合,街知巷闻。
那个荡妇此时还挺着一个大肚子,仍旧被人用麻绳捆了起来,套进麻袋,和那个瞎子装在一起,扔进了河里。
那大枭不知是什么心思,可能从哪儿打探到一点宁先生与秦娇娘的事迹,可能其中还有些添油加醋的渲染。总之,他们在深水里沉了一天,再被捞了上来。两具“尸体”,三条命被钉在了同一口棺材里,葬在了一块野地里,只一个小土包,连碑也没有。
不同的是,宁先生在濒死时的求生本能,使用了一门龟息功假死,得以保全性命。而秦娇娘,再漂亮再不俗,终究是一个没有任何异术的凡人,在水里溺了一天,自然死透。宁先生甚至感受到她魂魄离体的那一丝不甘,甚至后来几年里化作水鬼祸害了无数人,最终还是宁先生亲手了结的这份因果。
而在当时,棺材里的秦娇娘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想死。
宁先生在狭小紧促的棺材里,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啼哭声,随后感到大腿被一只小手若有若无的力道捏住。
他死命的撞击的棺材板,用尽潜能的破开了棺材,双手刨开坟头土,满手是血的抱着这个从死人胎盘里爬出的孩子,爬出了坟包。
他一个游方汉子,自然无力抚养照料孩子,正在坟头束手无策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农户。
那家农户姓韩,夫妻多年未育一子,便将这孩子领了去。
这个孩子,便是如今的韩白手,看着四十岁的容貌,实际已经七十余岁。而那家农户,便是后来血灵圣教的圣父左申的一个远房表亲。
后来宁先生远遁他地,静修己过五年,再回杭州,已是解放后,亲手了结了与秦娇娘的这一桩因果,亲手超度了已化作水鬼的她。
再与韩白手认亲,是八十年代。这时的宁先生,已是赵升的座上宾。
即便韩白手是个孽种,他仍旧自觉亏欠这个孩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