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晚梦见的一样，二哑子怀中抱着一沓红杠杠的纸币，不多不少正好十一万。他脸上神态安详，走的没有一点痛苦。人在死亡的过程中，无论怎么死，只要受到半点痛苦面相多少会遗留一些挣扎之色。

    心里各种情绪交织，最后唉的一声叹息。

    “夏先生。你怎么知道昨晚我做了关于二哑子的梦，说是噩梦吧，二哑子没有一丁点痛苦，就找我说了几句。有点交代遗言的感觉。说不是噩梦，现在想想当时发生的场景，又那么的毛骨悚然。”

    我问了一句。

    夏侯渊告诉我：“因为我亲眼看见他的鬼魂走进你的房间，我跟他约法三章，入梦跟你交代了遗言就离开，不能时间呆长，今早你起来是不是腰酸背痛，牙龈发酸，轻轻咬一下就痛，就像在女人肚皮上折腾了一整晚？这些都是典型鬼压床的后遗症，要是他跟你呆长了，会损你的阳寿。”

    “他不是把这辈子的积蓄都给你了么？这小子人不错，重情重义，正好把他的钱用到他身上，好好去打一口福寿棺，我来给他布一个风水大局，先辈不易，子孙得福。”

    不知为何，夏侯渊的表现怪怪的，似乎变得很器重已经死掉的二哑子。真有这个心，那之前二哑子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愿意出手救他性命。在我们眼里，二哑子的情况非常严重，压根无法治愈。但对于夏侯渊这种阴阳师可不同了，玄学之术，贯穿阴阳。

    二哑子的情况正是阴阳之列，虽难，却也不是死路一条。而当初我苦苦哀求的时候，他与傻媳妇的态度是一模一样，都没有犹豫就出口回绝。

    所以我觉得他现在说这番话，多少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意味。

    他眼睛一眯就晓得我心里在寻思什么，这一次他没有辩解，沉默下来。检查了他的尸身，我扭头走出小院儿，现在打棺材的李老头死了，得走好几里山路才能出去重新打一口福寿棺。

    生前愧对二哑子，死后我打算给他风风光光的办一场葬礼，虽说这长面子的事最后还不是落到活人身上，但这代表着我的一片心意，有总比没有好。

    夏侯渊与我一起出来，他说要出去办一件事情，多则两天少则一天就能回来了。对此我表示怀疑，同一个坑我不会跌到两次，这老小子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他笑着说：“放心，这次是真出去，你在村子里面等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在解决。记住，千万不要在刺激凶棺里面那只死物，上次你们能活着从祖庙里面出来，全是命数好。同样的命数，不可能在发生第二次。”

    分开之前，他隆重的交代我，最后让我重复一遍，方才满意的点点头离开了村子。

    夏侯渊的离开让我心中有股不安感，从幺爷嘴中套出了消息后，他整个人如临大敌，终日惶恐不安，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至于二哑子的后事，心中早有计划，光一口棺材就用了好几万块钱，木料为阴沉木与金丝楠木混合搭配，料小价贵，需要一块一块的用胶水拼凑出来。仔细吩咐了尺寸以及其他细节，我才放下心。

    我告诉了地址，让人家把棺材打好后送回坐魂村。

    也在今天，我和夏侯渊离开村子的时候，来了一群人，打扮时髦，在村子里活了大半辈子的村邻们从未见过这种有钱人。据说他们来的时候开了很多小轿车———乡下的传统观念一直没变，都认为一辆小轿车就是有钱的象征。

    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前脚才走，那群人后脚就来的。

    他们打算长期住下来，说是要做大生意，包了几十亩的田地，打算种蔬菜。村邻们没见识，被唬住了，不知道外面菜价的他们将这些人当做了大老板，就连拉屎的时候都在想着怎样才能从这些大老板身上榨取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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