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将紧握匕首的萧琅往前拽了一大截,直到头狼狠狠摔在地上,萧琅才彻底停了下来,仰面跌倒在地。
头狼无力地抽搐着,粗硬的尾巴扫起阵阵灰尘,渐渐地,那嗷呜的惨叫越来越轻……
萧琅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温热的狼血从额头流下来,顺着鬓发流到耳朵里,渐渐干涸。
头顶是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娘亲死的时候,爹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那他又变成了哪一颗?
转眼,又是一个新的黎明。
仿佛一夜之间,麦子一下子就彻底黄了。村民们都忙着割起麦来,再也无心帮忙进山寻人,更何况,他们都觉得,萧琅那么大点的孩子,在山里消失了一天一夜,怎么可能还活着?
在秦氏的哀求下,秦如海领着从镇上雇来的短工,准备再去寻一次。
可没等他们出发,就见萧琅肩上扛着一头巨狼,满身是血的走了出来。
“阿琅!”
秦氏一愣,随即风似的扑到萧琅身前,一把推开那碍事的狼尸,夹住萧琅的脑袋就打了起来,一下一下狠狠地拍在他的屁股上:“你个狠心的孩子,谁让你进山的!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爹!你要是真不想活,就在我面前死,非要跑到山里喂狼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啊?”最后打不动了,半跪在地上,搂着萧琅的腿大哭起来。
舒宛靠在秦如海怀里,死死咬着帕子,望着萧琅那满脸的血,看着他任由她娘打骂却一动不动,眼里一片死灰,眼泪就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伯母,我去看我爹了。”萧琅推开秦氏的手,弯腰扛起头狼的尸体,一步一步地朝萧家走去。
舒茂亭走上前,将妻子扶了起来,安慰道:“别哭了,阿琅没事就好,咱们赶紧跟过去看看吧,我看他那样子有点不对,身上都是血,也不知受伤没……”
“他没事,身上的都是狼血。” 秦如海冷静地道,浓眉下的双眼精光闪烁,这孩子不是一般人,若是好好栽培,他日必有大出息!
虽然他这么说,秦氏依然不放心,连忙追了上去。
萧琅扛着狼迈进萧家大门时,张氏正一手掩鼻一手抱着柴禾往里走,听到门口的动静,她随意地回头看去,结果被满脸血污的人影吓得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扔下柴禾就逃命似的跑了进去。
萧琅就像没看见没听见似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摆在院子中间的大红棺木,呆立良久,才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将头狼的尸体放在身前,手里的匕首放到头狼的脖颈下,一刀一刀地割了起来。
“爹,你看见没?我把它打死了,你告诉我,它咬了你多少下,我就切它多少刀……”
狼血不停地喷涌而出,很快便染红了大片地面,比棺木上的红漆还要红得夺目刺眼。
赶过来的秦氏等人、萧守运夫妻都惊骇地顿住脚步,他们万万想不到,萧琅会说出这种话来。
眼看一颗狼脑袋被生生割下,眼看萧琅把刀移至狼腹,张氏想也不想地阻拦道:“别切!一张狼皮能卖不少银子呢!”看萧琅那样子,分明是要把巨狼割碎啊,这简直是太暴敛天物了!
萧琅恍若未闻,继续手里的动作,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却半点不受影响。
张氏肉疼地要去把狼拖出来,可刚一伸手,就对上萧琅染血的眸子,登时吓得魂都没了,连连倒退数步。
秦如海深深叹气:“随他去吧,或许这样,他心里才会好受一些。茂亭,你去煮些安神汤给他喝。”这种情况,东西肯定是吃不下去的,拿来也白搭,只希望他心志坚定,早点清醒过来。
舒茂亭脸色沉重的去了。
回来时,萧琅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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