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原先的绝色倾城,她抬摸了摸,一时有些发怔,“可不要变成真的啊!”
“弄假成真的话,那我岂不是更惨?”
冷真深感不妙地看向楚赤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一个美髯飘动的白衣中年男仙,略显沧桑的脸上,有着洞察世事的了然。
他捋须笑道,“好女儿,快叫父君。”
冷真定下心神,敛襟施了一礼,“父君,我们快些上去罢。”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真是乖巧。”
冷真咳了一声,“女儿已长大,父君摸错地方了。”
他又摸摸她的头,“真是聪明。”
山径的尽头通向大院,脚步在最后一阶上甫一踏定,站在圆台上的两名仙童伸手一拦,“二位仙者,请出示请柬。”
楚赤暝大略扫了一眼大院,长长桌案分摆两边,几十名仙人频频举杯相敬,而主座上坐的则是一名有些年老的男仙,约莫三十万岁的光景,摆满奇果珍馐的案上,一盘三个蟠桃十分显眼。
他从袖间摸出一张红色请柬,打开,奇道,“咦,被拦了,大仙请小可在大寿时领学艺的小女前來助兴,难不成不是这里?”
两仙童打量了一下冷真,手势变成内请。
冷真一脸凛然,压低的声音有些得意阴森,“看你如何对正座上的那位。”
楚赤暝附耳道,“好女儿,你还信不过父君?”
两人甫一步入院中,无论是上方的谈笑风生,还是下方仙台上的舞蹈奏乐,一下子停了下來,随即响起细碎的议论。
正座上的仙人将蟠桃盘拔离自己近一些,和气融融的脸色变得肃然,刚要开口,座旁的侍仙道,“池墨仙君与二位不熟,也沒下帖邀请二位,二位來错地方了吧?”
楚赤暝拱手道,“小可与学艺的女儿云游四方,正巧经过这里,见池墨仙君办寿,便有心來助兴一番,不知仙君意下如何?”
“好。”池墨拊掌大笑,众仙也附和着笑了起來,动作僵得甚诡异的仙子继续舞蹈,仙器接着奏乐。
冷真绕步到院中,朝正座、旁座各鞠了一礼,手腕一动,缠在手指上的苍龙竹快板清脆地响了一声,左手折扇呼啦一声展开,“话说,六海千山域,瑾莱二公主,生的是玲珑又小巧,活泼又天真。”
颇为夸赞和向往。
座上仙人齐齐“唔”了一声,下面定有不寻常的故事。
折扇缓缓扇动,扇缘次次触心口,“才五百岁光景,提亲的男仙便踏破了门槛。”快板清脆地响了一声。
仙人们眸烁灼灼神采,在心中揣测碧侨仙子究竟是如何的美貌。
折扇猛地一收,快板急促地拍打,连续不断,冷真的声音带了几分凄切,“可惜那好人儿,人命由天不由她,无端被掳掠,至今无所踪,无所踪。”
仙人们一片哗然,其中一位愤而拍桌起,“莫不成,对方心有不轨,看上了碧侨仙子的美貌,想要早早将她据为己有?”
楚赤暝耐心地劝,“请大仙稍安勿躁。”
冷真阖上双眸,仿佛在追思一段苦痛的回忆,快板逐渐缓慢,最后一声几近不可闻的“啪”过后,睁眼的瞬间,折扇指向西部,“那碧侨仙子的父母君苦觅不得,竟许诺,若有谁,寻到碧侨仙子,必以聚黛珠为报,必以报。”
快板不疾不徐地拍了几下,随着话末收住,在一片惊诧声中,冷真再鞠三向礼,向楚赤暝走去,清脆脆地唤了一声,“父君。”
楚赤暝含笑摸摸她的头,“不错。”环顾旁座和正座,道,“在下与瑾莱仙山央胤仙君与珞瑶仙子颇有些交情,云游四方,顺便替他们传播这一消息,倘若有谁得知碧侨仙子的下落,瑾莱仙山定会遵守承诺,将聚黛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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