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七天,这七天,韦清元每天会来一次。大多数时候,们都不说话。实在避免不了说话,那也是长话短说,短话能不说就不说。
认识韦清元时间不长,已经住了两回院了。这样看来,他真是命中的煞星。不过这个问题没和他讨论过,们两个人话说多了,怀疑很有可能要住第三回院。
第八天早上韦清元去帮办出院手续,盘腿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在这医院住了七天都住得有些惯了,这一出院又得头疼去哪里这件事。
沙沙的脚步从门口传来,韦清元办完手续已经回来了。
“给你。”他走到面前后,递过来一扎崭新的人民币,从厚度上来看,应该是一万块。
“不用了。”没伸手接钱,住了七天医院,那股强烈想见阿娘的心情已经按捺回心底了。
“白老太过世了。”他又说,“暂时你还是先不回白家吧。”
“死了怎么死的”猛的抬头。
“走吧。”他将钱放到手上,然后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和韦清元下了楼走到医院门口,阿飞开着车在那里等们。韦清元和一起上了后座,随即,阿飞启动了车子。
“你送去哪里”侧头问他。
“机场。”他说话时手机响起来,离他近,一眼看到了屏幕上的云朵两个字。
“不确定……送一个朋友去机场……节哀……好”韦清元挂了电话微微抬头,“阿飞,去完机场后,你去一趟白家。”
“好”阿飞应了一声。
“白老太上次心脏病发作后,一直就没出院,说是引发了其他并发症,昨天上午去世的。所以,送你机场。至于去哪里,你决定。”韦清元难得语气温和。
“什么都没带。”低声说。
他看了一眼车窗外,不说话。
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们到了机场。下了车后,韦清元从后备箱里拎了一个行李箱下来。
“你大概会需要到的东西,里面都有。”他说。
伸手扶到行李箱上,直到这一刻,还没想到去哪里。
“去看你想看的人吧。”他拍了拍的肩膀,“还有事情,要先回去。有事情你给打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茫然得厉害。
“钱用完了就回来。”他答得挺认真的。
看着韦清元转身,很快的,他消失在了人流之中。身边是川流不息的旅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只有站在这里不知道要去哪里
在机场坐了足足一个上午,然后,买了一张飞g省的机票。最后离开的地方在g省某县的一座山上,只是现在已经不能确定阿娘是不是还住在那个庵里了。
傍晚六点,飞机腾空而起,靠着座椅看着遮光板外面。三个小时后,能就到g省的某市。
八年的时间能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想起的十七岁,那时的,就像一朵拼着命从岩石里钻出来的喇叭花。
拼了命的想要离开岩石的压制,拼了命的想要自由。所以,趁着阿娘犯病满村乱跑时,从功德箱里偷了钱。
六岁的陆只悦平常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屁股后面,因为随着阿娘年龄增长,她的精神疾病发作的周期越来越短。
陆只悦比稍微幸运一点,因为每次阿娘发疯要打们时,就带着她跑。以至于到了后来,阿娘只要脸色一变,她就躲到了身后。
逃离庵堂时,曾经很天真的想过。也许到了外面的外界,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呢,到那时就回去找陆只悦。没有想到,外面的世界比庵堂里的日子更为艰难。
日子一天一天的熬着,因为没有学历证明,又没有一技之长,除了一张脸还过得去,没有半样能拿出手的东西。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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