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话间,早有将佐通报,说西路有使者赶到,吕润性闻言大喜,赶忙快快传来,转身对敬翔笑道:“敬公,若是与朱总管回师,此战便赢了七八成了,这次北伐还是多亏了朱总管随机应变,直取洛阳,大破李从珂,才有现在这番局面。&&”
敬翔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殿下襟怀宽宏,非常人所能及,否则朱总管虽有大才,只怕也不敢如此行事!”
吕润性听了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是敬翔拐着弯拍了自己一记马屁,也觉得颇为受用,便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这时朱瑾的使臣已经来了,对吕润性行罢了礼,便躬身呈信札。吕润性接过信札,细细看过了,将信纸递给敬翔,笑问道:“敬公,你也看看!”
敬翔接过信札,细细看了,并没有立刻说话,思忖了片刻之后,低声道:“殿下,看来朱总管是欲行那驱狼吞虎之计呀!”
“怎么说!”
敬翔小心的将那信纸重新叠好,纳入袖中,低声道:“朱总管建议我军将行军方向折向西,先至亳州、然后至宛丘、然后向北至许州、与他在长葛会师!这样一来,李嗣源最大的应对可能是退回河北,而不是和我军决战!”原来西路吴军的前锋位于荥阳,主力屯于巩县附近的洛口仓城,而东路吴军则在亳州的永城,正沿着汴水向汴京进发。而李嗣源的主力则主要在郑、汴、宋、曹、滑、等黄河下游几个州郡。如果在地图将吴军东西两路用一条直线连接起来,那汴京就正好位于这条连接线的,在这种态势下,两路吴军相互之间是不太可能相互支援的。李嗣源就必须利用自己内线的有利地位,集中优势兵力攻击东西两路吴军中的一路,然后再去对付另外一路。而胜负的关键就是遭到攻击的这一路吴军是否能够抵御敌军的猛攻,便坚持足够长的时间,给另外一路吴军创造进攻敌军腹地的机会。但是如果按照朱瑾的意图,则是让东路吴军转而向西行军,然后折而向北,绕过位于东西两路当中的李嗣源部,先实现会师,这样一来,在总兵力吴军就占有优势,更重要的是,李嗣源的背后还有周德威和张承业这两个强敌,双方相持起来,显然李嗣源要吃力的多,最大的可能性是其不战而让出汴京,退守河北。施行这个计划对吴军来说有两个好处:第一避免进行冒险的决战,基本来说可以全师而取汴京激起附近州郡;第二李嗣源回到河北后,同时也会成为一道抵御晋军南下的屏障,这样可以避免出现经过苦战击败李嗣源之后,晋军大举南下,接受李嗣源在河北的遗产,直薄黄河的局面,这也就是敬翔方才所说的“驱狼吞虎”的真实意思。
吕润性皱了皱眉头,心中微微感觉到不快,毕竟他才是都统东西两路吴军的统帅,而朱瑾作为一路统帅,又一次建议改变计划,怎么说也是对他的一种冒犯。但是在军中多年锻炼出来的城府让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道:“敬公,朱总管这番改动倒是大得很,不说别的,淮北这边的河道多半是南北走向,大军折而向西就得越过数条大河,所有船的军资都得改用牲口车辆运输,还要修建浮桥,这可是麻烦得很呀!”
“这些州郡都已经归附我大吴,让当地守臣征募民夫船只,舟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敬翔想到这里,正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停住了:吕润性虽然年龄不大,但绝非那等不识军机的纨绔子弟,岂会连陈、许等州郡已经归附吕吴,渡河不是问题都不明白。他这个时候说出来,肯定是别有用意。难道他这是不满朱瑾又一次擅自作出决定更改,才表现出这种态度来?
“殿下!”敬翔仔细斟酌了一会词句,笑道:“东西两路相隔数百里,为将者当临机制变,不可拘泥。再说殿下为君,朱总管为臣,其间有天泽之别,朱总管固为天下名将,但若无殿下的雅量高致,又如何能破敌制胜呢?”
吕润性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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